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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宦(129)+番外

作者: Jellyfishes 阅读记录

月慈见她眸光闪烁,似被说动,便加了把劲,最好能将其拐走,也免得留在这宫中受那罪。

“娘娘你这样好,我喜欢都来不及。”她见金惜垂眸看向了腹部,又道,“倘若你舍不得这孩子,咱们也能将其留下来,倘若你是舍不得那个人,可他未必舍不得你。”

金惜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沉默了许久:“即便如此,多年的情分哪是说放就能放的……”

月慈皱眉,有些气恼道:“即便他这样伤你?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有一大堆天花乱坠的理由,伤便是伤了,任何原因都不能被包庇和原谅!”

她怕金惜也会像过去的月霞一样,她们是那么相似,便不能再走向同一个结局。但她若是强迫她离开,且不说有没有资格,哪怕真的是让他们分开,若不是自愿,恐怕最后也是伤神。

总而言之,还得看金惜自己的意愿。

月慈又一次生出了些许无助。

她本想留在这里多说会儿话,结果每隔一个时辰,初一那只臭鸟都要停在窗前唤她几声。

最后忍无可忍,只好向金惜作别。出门时看见宫巷边站着个人,也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几乎沦为了一个雪人似得。

听见脚步声,“雪人”动了动。

月慈叹了口气,抬手拍去他头肩上的雪:“闻鉴,我们才分开几个时辰。”

闻鉴乖乖低头,等月慈将脑袋上的雪拍完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个温暖的手炉塞进月慈手里,然后牵着她慢悠悠走在宫道上,道:“你又不跟祺妃成亲,剩下的时间是不是该陪陪我。”

月慈看他走的这条路有点眼熟,一时没吭声,很快空气中飘来了泔水桶的臭味,是劳役院到了。

墙根下蹲坐着两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全然不知有人来,正打花牌打得兴起——有人造反与他们何干,总不能派兵来抢些泔水桶吧。

月慈轻咳两声,那两人转眸望过来,歪嘴太监见了月慈,笑得嘴更歪了:“哟,是你啊。”

随即他顺着与月慈并肩的身影看去,似是嘴角一抽,扯出了一副命苦的相,滑稽又可怜。

两人手里的花牌撒落一地,手足并用地朝闻鉴爬过来,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掌……掌印饶命!”

闻鉴却看也不看他们,转身朝后院的一处破门走去。两太监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那是花姑姑的住所。

月慈看着他在花姑姑的小破床上坐了一会儿,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高处的铁窗漏进来一束浅光,淡淡地笼罩着他。

闻鉴忽然哑着嗓子问:“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月慈摇头,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钟姑娘来接她了,她并不痛苦。”

闻鉴便松了一口气似得,紧绷的肩膀略微松懈下来,靠在月慈的肩头。

月慈说他不欠任何人的,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条命是由多少人劳心劳力换来的。

他欠了太多。

——

收到尉迟炯的消息是三日后,尉迟炯和房协之等人已逃至兰州地界,欲往他国逃窜。

若不是尉迟炯在路上发脾气踢死了一个百姓,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被闻鉴的人发现。

当日,闻鉴便带了黑鸟卫和玄武军前往兰州,黑压压的军队覆盖满山,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有意思的是,这个地界正是闻鉴杀害柳行云的地方。

尉迟炯为了逃命,不得不换上他所嫌弃的百姓的粗鄙衣裳,一张脸脏的像个叫花子,谁能看得出来他曾经是个亲王。

本是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几日

奔逃下他心底肝火渐旺,心知无路可逃,干脆破罐破摔,冲那慢悠悠现身的人喊道:“闻鉴!你这该死的贼人,杀了本王你也别想独活!本王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他现在这副样子除了嗓门大些,委实是没有什么威慑力,闻鉴冲边上的月慈笑道:“先前教的你袖箭,如今可以再教你样别的。你有底子,有天赋,学起来会很快。”

身边的人为他递过来一把雪白的长弓。

闻鉴接过,解释道:“重弓需力道极大才能将其拉开,威力巨大。此乃轻弓,威力虽小些,但用来打打野兔,足够了。”

他亲力亲为,拉着月慈的手搭上轻弓,又取了一只长箭来,“来,试试。”

尉迟炯看见两人腻腻歪歪就恶心,抬脚踹向旁边的房协之:“瞎了眼了你,你不是也有弓吗,拿来射死他们这对恶心人的臭鸳鸯!”

房协之瞥了尉迟炯一眼,竟是直接丢弓卸甲,朝闻鉴的方向跑去,重重一跪,道:“掌印,我……”

他话未说完,破空传来“噌”的一声,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刃直贴着他的面门擦过,削去他的一截乌发。

房协之惊魂未定,听到远处有人一字一顿地大声喝道:“房、协、之!”

陈琉儿一身劲装驾马而来,她本就是将军的女儿,又怎会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酒囊饭袋。当年若不是房协之伪造了什么劳什子的书信,一口咬定她爹谋反,也许今日就不会这般。

陈康廷一辈子行军打仗,总教他的部下“信任”二字,沙场之上两军交战,若是不信自己人,还能信谁。

可直到最后,他却是被信任的部下所背叛。

陈琉儿咽不下这口气。

绝不。

房协之一见她双眼的肃杀之色,顿时心惊肉跳地起身,顾不上求饶亦或是临阵倒戈,连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兵刃掉头就跑。

陈琉儿驾马从月慈身边经过,只留下一句:“他交给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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