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宦(135)+番外
可今日一见,只觉得万般庆幸。
两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直到时辰快要到了,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这是月慈第二次化上喜庆的妆容,和第一次的心境全然不同,那时她满腔怨恨,全然没有一点笑意,可今日她眉眼弯弯,总忍不住想翘唇。
盖头落下,遮住了她的笑意。金惜牵着她过门,拜堂行礼。
是个简单的仪式,但所有人脸上都是发自肺腑的恭喜。
角落站着的三人里,明雀扭头嫌弃地扫了眼麻雀:“你、你哭了?”
麻雀故意绷直嘴角,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没有,是我眼睛流汗了。”顿了顿,那嘴角很快瘪了下去,带着哽咽道,“我家大人终于有人要了。”
他终于不用领命守在月慈身边,却还要每日提心吊胆被某个醋缸子打板子了。
青雀斜睨着他,脸上虽没什么表情,眼里却蒙了一层亮光:“闭嘴吧你。”
明雀忽然问他:“青雀,你以后要去做什么?”
青雀转头,重新将目光落在两人对拜的方向,道:“不知道。”
他的命是闻鉴救的,他这辈子只为了闻鉴而活……可如今闻鉴已死,活下来的只有钟耳,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忽然肩上搭上了一只手,明雀挤进麻雀和青雀中间,揽着两人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去干嘛的话,那就跟我走吧,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开家茶馆。唔,麻雀当堂倌,至于青雀你嘛,你这冷脸怪就负责后厨部分吧,我呢,就去当个说书的!”
麻雀道:“没见过女子说书的。”
明雀捏了他一把:“那你以后就会见到了。”
她遇到月慈后只觉得这世间是没什么不可能的。
另一边的树后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明雀感觉左手一空,青雀已经飞身过去将几个人一一撂倒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眼熟:“王铁。”
王铁被他这身肃杀之气吓得抱头蹲在地上,连带着身边的两个家仆一起,又是构成了一个崎岖的“凹”字。
青雀冷声问:“你想来做什么?”
王铁对青雀没
印象,但知道这人肯定跟月慈他们有关,打又打不过,于是一脸怂样地怼了怼身边的家仆:“拿出来。”
左边的瘦家仆解开身上的布包递到青雀面前。
王铁小心翼翼解释道:“我跟月慈好歹夫妻……”
青雀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没说话,但眼神很是危险。
王铁从头到尾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将后面的“一场”嚼巴两下咽进了肚子里,道:“月慈救过我的命,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来讨这酒喝,就想送些东西来。”
那布包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
青雀警惕道:“你不是已经家道中落了吗?哪来的?”
王铁气得就要站起,但被那剑逼得一下子偃旗息鼓,又抱着脑袋蹲了回去,嘀嘀咕咕道:“许人家家道中落还不许人家东山再起啊。”
青雀:“……”
想来这对小夫妻如今生活不比以前,或许用得上这些金银珠宝,青雀略一思忖,便替两人收下了。
他收了珠宝,也当收了剑,王铁起身时似有留恋地往那成亲现场瞅了一眼,没见到月慈的脸,顿时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才和家仆一道离开。
——
闻鉴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月慈本是不让他饮酒的,但今天日子特殊,也便随他去,让他纵情地多喝两盅。
夜里闻鉴回来的时候,身上却只笼着淡淡的酒气,原本白玉似得面庞染了层绯红,像一团喝醉了的云霞。
可他眼眸清明,并无醉意。
两人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月慈自己掀开盖头,看见闻鉴手里拎着个布包,往桌上一丢,发出极重“咚”的一声。
月慈凑过去问:“这是什么?”
闻鉴喝酒喝腻歪了,便抬手倒了杯茶给自己,边道:“王铁送来的。”
他看月慈笑得一脸合不拢嘴,“收么?”
月慈把布包抱在怀里,笑道:“收,人家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收,我是个俗人,有了这些钱,以后日子可不要好过太多。”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说起来明雀今日也给了我一个箱子,里面说不定也是金银细软呢?”
闻鉴好整以暇地靠在桌边,见她像个小财迷似得在屋里翻箱倒柜一番,掏出了个红色的小木箱子,正是明雀带来的那个。
打开后,月慈却傻眼了:“……这些都是什么?”
她从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闻鉴看,“怎么看着像是些哄孩子的玩意?”
闻鉴望着她手上的东西,眸色暗了暗,走过去拿在手里看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月慈懵懂的脸上,解释道:“这叫mian铃。”
月慈:“干嘛用的?”
闻鉴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月慈的脸很快变得和他一样。
只见闻鉴神色如常,一边在箱子里面翻翻找找,边道:“明雀倒是送了件好礼物来。”
他似有意无意地抬眸扫了眼月慈,“放心吧夫人,这些我都在书上见过,用起来不会伤了你的。”
那只玉色的手从箱子里翻找出了一样造型奇特的东西,试探问她:“今晚用这个?”
那东西不用闻鉴解释,光看样子月慈便知道是干嘛的,当即头皮一麻。
闻鉴倒是一脸平静,像是在问她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也是,他们以后还会有许多时间,倒不用对此太过回避。
月慈摇头道:“不要这个,不如你送的白玉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