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宦(2)+番外
月慈拍开他指指点点的手,学着他说话:“我我我。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代我舅妈来的,你自己没当回事,能怪谁?”
王铁也愣在原地呛了半晌,最后干脆把心一横,眼里戳着满腔不甘道:“我才不管那些!今天你必须要嫁给我!”说完伸手过来拽月慈,“走!跟我回去见长辈!”
月慈轻轻一甩手,王铁顿时感到手掌一阵刺痛,蹙着眉后退几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中间多了一个血点,很快整个手掌便开始发紫,发肿。
黄媒婆打眼一瞧,慌了:“哎呦喂,这是中毒了哇!月慈,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这王家可不会放过你的!”
月慈却不慌,悠然地倚在门边看那姓王的土豆蹦跶。
王铁痛的额头冷汗直冒,跳起来踹了旁边立着下人两脚,骂道:“愣着干什么!这毒妇敢给我下毒 ,还不快去把解药抢过来!”
月慈不会功夫,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手段就是在有人近身时给对方来一针,再下点毒。当然都是些不致命的毒,无非是会让人疼痛难忍,又痒又肿,或者直接晕厥。
这种技能一旦对方人多便难以施展,月慈被那两个下人架着两条胳膊,毫无反击之力。黄媒婆又是个圆滑世故的人,不敢得罪王家,她就杵在一边看着。
王铁本来要上前搜月慈的身,月慈抬起就是一脚将他踹远了些。
她耳朵动了动,听到里屋传来动静,于是大声喊道:“解药不在我身上!就在里屋靠墙柜子里,往下数三格!”
王铁一脸凶神恶煞,活像个刚从泥地里挖出来的土豆,指着月慈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王铁刚打开里屋的门,忽然整个人便僵在那里不动了,嚣张气焰顿然收敛。
黄媒婆喊了他几声,他才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往后退。
他一后退,屋子里的人便将手上的东西收了回去。银光一闪,几人都看到那是一把匕首,被磨得锋利发亮。
里屋的门重新合上后,他身上的火才又冒了起来,比之前还要更甚,骂月慈的话也加重了许多。
“**!不知羞耻!”
黄媒婆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里面是什么人?”
王铁一张脸铁青,却不敢靠近里屋的门,就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还能是谁!”
他凶神恶煞地抓住黄媒婆,“你说你这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啊,一边跟我相亲,一边在外面藏了野男人,这哪是个姑娘,分明就是个**!”
月慈不以为然地笑笑,没多上心,只是眼见再折腾下去此事没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丢了过去。
她伸手一指门的方向:“门在那,各位不送!”
王铁气急败坏地捡起解药,喊着要去刘屠户家告状,几个人前脚风风火火地离开,下一秒月慈脸上的从容瞬间坍塌。
她那二舅死板得很,连她想开医馆都能被说成是抛头露面,不敢想知道了这事会如何。
刘屠户常年操着一把杀猪刀虎虎生威,月慈心凉地想自己大概明日会被剁巴剁巴挂到猪肉摊上一起卖了。
她打了个寒颤,迅速转身进了里屋。
第一眼看到空荡荡的床榻,第二眼则是镜子里倒映的自己,以及一道紧贴在身后的人影。与此同时,那把她日日磨一遍,用来报仇的刀落在了自己脖颈处。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男人身上药味浓烈,月慈没回头,整个背部绷直,望着镜中穿着一袭青衫的人影道:“就算你要恩将仇报,也得等我把你治好吧。”
那人没吱声,也没将刀撤回。
月慈心里啐了一口,早知这是个白眼狼,还不如当初放任其在河边被鱼吃了。
她保持平静道:“我知你身份特殊,应该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一会儿我二舅可就要带着一帮人来了,再不放了我,你就要在村里出名了。”
那人似乎是在思考月慈的可信度,半晌后,月慈才感觉脖颈后的那道凉意撤了去。
她松了口气,也怕这人是个亡命徒,说不定会不管不顾直接砍了她。
好在还是个能说理的。月慈甚至没来得及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匆匆收拾了一下屋子,紧接着交代了男人几句:“你别乱跑,晚点我再过来。”
说完没再管他,径直奔出了门,朝着家里赶去。
她挑的小路走,不出片刻便到了家,往院子外瞅了一眼,那王铁一行人还没个影子。
屋里五大三粗的刘屠户正在拾掇自己的衣裳,结果越整越不对劲,问媳妇儿道:“我怎么感觉最近家里老丢衣裳啊?咱俩以前相亲那会儿我穿的青衫,咋就不见了呢?”
二舅母一边缝补衣裳,一边应道:“还能是谁偷你的不成,家里除了你就我跟月慈两人,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偷你的衣服穿啊?”
刘屠户不明所以,也觉得纳闷。他一扭头,正好看到月慈鬼鬼祟祟地从堂前经过,张嘴喊了一句:“月慈!”
月慈脚步一顿,连忙卸下打包好的包袱丢到墙角。
刘屠户见她行动鬼祟,还没来得及训斥,余光便瞥见院门外王铁正好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王铁几乎把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喊来了,扎在人堆里喊话也没人瞅见他,只能听到叫骂声,一口一个“都来看看这**!”,“他们家的姑娘不知检点!”。
舅母放下针线走出来,两眼茫然:“怎么了这是?”
门外那群人很快进到了院子里来,王铁一出现,刘屠户眨眼变了张脸,喜笑吟吟地迎上去,说:“王公子,这是怎么了?今儿怎么这么大阵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