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宦(45)+番外
月慈的思绪彻底回笼了:“这么快?”
刘朝朝道:“先前咱们就在云城附近,云城离京都本来就近,不过半日的车程。”
月慈抬眸看她一眼:“你知道的好清楚啊,你是京都人?”
刘朝朝表情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道:“当然不是,只是以前经常跟着父亲来京都办事,次数多了,也就对这些路有所了解。”
月慈现在脑中思绪太过杂乱,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只点了点头:“哦。”
马车行进没多久,忽然颠簸了一下,彻底停住。月慈快要被颠出心里阴影来了,立即抬头朝车帘的方向望去,却只能窥见一点缝隙外的光景。
时隔多年,再次踏进京都地界,这种感觉令她感到有些奇妙,好像什么东西冥冥中早已注定。
她看见几个大汉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只能听到只言片语,说什么“飞鸟阁,李尚,等十一娘命令”之类的话。
原本守在马车内的男子凶恶地交代一句“安分点”,便下了马车。
刘朝朝又怼了怼月慈,那眼神和小表情像是在说“是不是可以开始行动了”。
月慈侧耳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她们此刻的位置似乎不是在主街道,而是在某条偏远点的巷子。
她问刘朝朝:“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
问完的一瞬间,她又觉得这个问题不太恰当,心想,别说是外地人了,就是久居京都的人,都未必能靠马车的行进方向判断出身处的位置。
可是刘朝朝沉默了一下,却用异常认真的神色盯着她的眼睛:“我们现在应该在五柳巷,他们要去半日闲的话,前方势必得穿过主街。”
她神色忽地困惑起来,“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他们要去半日闲,从西城门进便可无需穿过主街,只要绕过几条小巷便能到,可为何他们今日走的是东城门,恰好在对立面。”
“因为那个人回来了。”
坐在角落一直久未开口的人忽然出声。她的情绪和神色比起昨日要平静许多,见月慈和刘朝朝望过来,她打量的目光在月慈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才道:“数月前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闻鉴,因谋杀太师柳行云而被当场诛杀,原本大家以为是恶人终有恶报,没想到数日前此事忽然有了转变。大理寺的人查出,谋杀柳行云的人并非是闻鉴,而是户部侍郎李尚,然而李尚前几日已经逃离了府中,似是畏罪潜逃。将其它城门关闭只余一个,便是为了蹲他。”
月慈心跳快了几分,她紧盯着蓝衣的脸,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握紧的拳头内指甲深陷进皮肉中。
“所以你说回来的那个人是……”
“闻鉴。”蓝衣眉间笼着一片阴郁,回应干脆,“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月慈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了,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偌大的迷失森林中寻到了方向,整颗心都因激动而剧烈跳动起来。
旁边的刘朝朝却满脸警惕地盯着蓝衣,竟然和先前胆小的样子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蓝衣却忽地弯了弯眉眼,将目光转向月慈,眼底满是狡黠:“我知道你们想要逃跑,如果想知道更多就带我一起走,或者,将我从半日闲带出去。”
月慈:“。”她忽然觉得这一幕也有些似曾相识。
第23章 故人十一娘正在寻思着如……
十一娘正在寻思着如何穿过主街,若是寻常倒还好,可恰好遇上这档子事,不仅闻鉴那个魔头回来了,还由他来带人全城抓捕李尚。按照那家伙高调的性子,回来后必是要在街上耀武扬威一圈的,兴许还得杀几个不顺眼的人助助兴。
柳行云到底是谁杀的,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毕竟宫里面发话了,没人敢对此发出质疑。
这下又是老天蒙眼,恶人得意,不管宫里宫外,暗地里的这些事都是一般的恶心。
十一娘顿感头疼。
碰上谁她也不想碰上闻鉴,那可是比天还大的麻烦。
这次的货色更是一等一的好,她不想出任何差错,刚要吩咐下去先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便听见后面马车传来骚动,紧跟着有人赶来汇报,说后面的几个姑娘出了事。
这种时候能出什么事,无非是几个丫头知道进了京都,想着法子溜走罢了。
“别管她们,只要不死人,看她们能折腾些什么花出来。”
那大汉犹豫了一下,才道:“只怕是真要死人。”
马车内,月慈和几个姑娘吐了个昏天地暗,吐是真吐,以至于十一娘刚掀开车帘,立马就被那些呕吐物熏得眉头一紧。
“怎么回事?”
大汉听出十一娘是真生气了,立马将头埋得更低,只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还好好的,转眼她们就说胃里难受。该不会是吃的饭菜出了问题。”
“饭菜出了问题怎么不见其他姑娘出事!”
十一娘气得踹了那人一脚,余光忽地瞥见歪靠在外边的月慈,于是美目一凝,猛地一把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凶神恶煞地凑近了。
沉声道:“是你。别以为你们搞这些鬼把戏就有机会逃走,我十一娘什么事没遇到过,凭你这点小手段就想害我,简直痴心妄想!”
月慈强忍住胃里的恶心,秀眉一蹙,两眼登时泛上了一层水波,显得其楚楚可怜,分外无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请十一娘救救我们……”
十一娘松开那只手腕,却冷瞅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趁我们绕过主街的时候逃跑,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