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宦(52)+番外
她忍了不适,虽说这些人所作所为令人作呕,但他所言确实有理,便不再纠结于姑娘们的尸首,只是偶尔脑海中会晃过刘朝朝喊她“月姐姐”的模样。
回过神,月慈冷笑一声,看着麻雀话里难掩嘲意:“你家大人若是有人性,便是猪都能下河游水了。”
麻雀也不与她争辩:“大人说了,月姑娘可随意在府内走动,只是不能离开飞鸟阁。”
月慈心想,反正如今她也有事要做,干脆就暂时留在飞鸟阁,等她把闻鉴杀了。
想到这,她问:“他人呢?”
麻雀道:“大人今日一早便进宫面圣了。”
说话间外头走进来了几个侍女打扮的人。
麻雀知道她要问,便先一步解释道:“这些都是拨到姑娘院里的侍女,月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她们。”
月慈收回目光,扭头看他一眼:“我若是不使唤她们,使唤你呢?”
“我是大人身边的黑鸟卫,黑鸟卫此生只为大人做事。”
一口一个大人,月慈听了就烦,低唤了声:“滚。”
麻雀便退下了。
四个侍女横成一排,站在月慈面前冲她行了个礼,又一一的自我介绍。她们的名字大同小异,都是小什么,小什么的,月慈听完一圈下来,只记得长相最为端正,且性格外向的姑娘叫小菊,另一个模样可爱但内向的姑娘叫小梅。
小菊见月慈面上一片素色,头发也有些凌乱,便知其是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收拾,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一步,浅笑道:“姑娘是刚起吧,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吧。”
月慈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伺候过,一时看上去比侍女还局促,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小菊却为难道:“可咱们几个是掌印拨来伺候姑娘您的,若是掌印发现咱们没将您伺候好,恐怕……”
她脸上流露出惧色,月慈想起了闻鉴杀人时的果决与漠然,觉得那家伙真有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刁难这些姑娘们,只好缴械投降。
点头道:“那好吧……”
几个姑娘便拉着她在镜台前坐下,开始分工忙碌。
月慈不知道闻鉴将自己留下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既不杀她,只是将她关在飞鸟阁内好好伺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是那什么的关系。
“咦。”月慈想想都觉得恶寒,看到小菊将那黄花梨灵芝纹的衣柜拉开后,里面露出一色华丽的衣裳,心里又是一惊。
……这下更像那什么的关系了。
小菊原为她选了件绛紫长裙,然而月慈喜素,自己在一堆衣裳里挑挑拣拣半天,才选出唯一一件看起来不那么华丽夸张的,是件竹青的广袖流仙裙。
小菊为她更衣,要先褪下原来的衣裳,她忽的在束腰位置摸到了什么,是一粒粒红豆大小的丸子。
“姑娘……这是什么?”
月慈慌忙从她手中将药夺回:“糖,糖豆。”
下一刻小菊又在她袖口处摸到了微微的凉意:“姑娘袖口里怎的有针?”
月慈生无可恋道:“没事的时候做点女红。”
她连忙打住小菊还要再摸的手,“换衣裳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菊倒没在这种事上坚持,以为月慈是害羞,便微微一笑,退下了。
月慈这才松了口气,换好衣裳后又将那些小药丸藏回了腰封中。只是原本淬了毒的针经历几番波折下来没剩下多少了,若有机会还得再制作一些。
换好衣裳后,小菊和小梅进来为她上妆,妆奁中放着一堆月慈没见过的花哨玩意儿。
小菊一边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一边笑道:“姑娘本就生得好看,更适合淡妆,待我给姑娘上妆之后,掌印瞧了必然欢喜!”
“?”月慈更是纳闷,她巴不得闻鉴痛苦早死,为什么要他欢喜?
然而她盯着铜镜中小菊忙碌的身影,还没开口,便被空中一阵飞散的粉尘呛的把话咽了回去。
“咳咳咳……”不是淡妆吗?这粉用的打俩鸡蛋都能煮出一锅蛋羹了吧。
月慈像个被摆弄的人偶,待两人将她打扮完了,她的肚子也发出了不争气的叫声。
小菊眼睛放光地瞧着她:“要说姑娘原先是美,现在倒像个仙女了!”
这是月慈第二次坐在铜镜前端详自己,和上一次夸张的新娘装束不同,这次的妆容清淡素雅,一袭竹青的留仙裙更衬得她神清骨秀,好似凛冬里的绿意一瞥,足够惊艳。
如今的她看上去像是某个府邸里的大家闺秀,而非是小村子里整日上山采药的小大夫了。
小梅在一旁低声道:“该用午膳了姑娘。”
另外几名侍女准时地往房屋内端进来了一桌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便有食欲。
月慈觉得眼前一幕像是在做梦,她坐立难安,想知道闻鉴安排这些是在搞什么鬼,于是看向小菊,问:“小菊,你知道闻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菊古怪地笑了下,道:“这个我也不知,原先在飞鸟阁伺候的那批人已经散了,我们也是初来此地伺候掌印,并不知道他的行程安排。”
月慈只好作罢,想着且先忍它个一段时间,等闻鉴这狗东西一死,便算是彻底轻松解脱了。
进食间闹腾的小菊才总是安静下来,月慈得空思考关于自己的事。
先前庄泽宣告诉她闻鉴派人追杀她时,她是不信的,男人手上的伤深浅不同,倒像是自己拿刀划的伤口,但想来宣哥大费周章的让她离开,之后必定是要出些什么事。
目标既是她,离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