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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宦(64)+番外

作者: Jellyfishes 阅读记录

他现在是闻鉴,又不是那个给她当小杂役小跟班的钟耳,管他作甚。

小梅悄悄和初一对视一眼,并不作声。

闻鉴惯会撒谎骗人,月慈才不信这家伙能把自己活活饿死。

然而坐定没多久,又猛地站起身来。

这家伙要死也得死在自己手里,饿死算怎么回事!

小梅眼看着少女神情一瞬变幻了几个来回,最后气势汹汹地掠出了房门。

守在楼阁下的黑鸟卫最先察觉到一股子杀气,近了才见月慈一张冷凝的脸从夜色中浮现,心道:又是她!却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握在武器上的手。

月慈就这么横冲直撞地上了楼,看着才叫一个情绪不佳。

她推门直接大喊:“你是小孩吗!还玩绝食那一套!”

屋内两人齐刷刷回头看她,唯有坐在窗边执棋之人不曾回头。

他今日难得换了身鲜艳的红袍,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少了平日里那份清冷的疏离,更显得妖冶,透着森森鬼气,连将这华丽楼阁都变为了阴森洞穴。

闻鉴并不回头看她,专注下着眼前的棋。

月慈见他不理自己,一时正要发作,旁边的青雀忽然开口:“月姑娘来的正好,大人食不下咽,不知是否身体有疾,还请月姑娘帮忙诊治一番。”

这青雀巴不得她离他家大人十万八千里远,怎么会突然让她给闻鉴看病。

月慈觉得古怪,并未上前:“不用诊了,你家大人病入膏肓,已经没救了!”

她觉得自己来这里也是有病,当即转身要走,青雀和麻雀两人却伸手拦在她面前。

月慈往左边挪,两人也跟着往左挪,往右便跟着往右。

两个来回后,气得她回头骂道:“闻鉴,你他娘发什么疯!”

闻鉴还是一言不发,也没回头看她。

于是月慈扭头瞪着青雀和麻雀。

麻雀别过眼,与她错开视线。

青雀神情平静,没有情绪地重复:“还请月姑娘为大人诊治。”

月慈算是明白了,敢情这都是某人的意思。

可她偏不想在逼迫中遂人愿,闻鉴既不让她走,她便不走,既不想同她说话,她也懒得理他,干脆在这屋内四处转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闻鉴落子的声响,可他此时也并没有太将心思放在上面。

心中有点气,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在见了人后,那气似乎消了点,可余光见她吊儿郎当地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喉头便更堵得慌。

闻鉴权倾朝野,不少达官贵人或谄媚巴结,总会送上许多奇珍异宝来,然而月慈今日细看后才发现他屋内的摆件并没有多少,甚至不如她房中的多,且值钱。

月慈心中颇感疑惑,转身来到书案前坐下。

她原本被今日这一出整的也是一肚子的气,忽然看见书案上摆着的一张信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落在寂静的房内十分清晰,闻鉴终于没忍住,落子的手悬停在半空,朝旁边瞥去。

青雀和麻雀身形未动,眼珠子却不由自主飘了过去。

三人只见月慈提起那张信纸,一副想要大笑却硬生生憋住的模样,一张脸藏在信纸后,只能看见肩膀颤抖。

信纸上没写什么内容,只是从书中誊抄了

一句诗,然而上面的字说是被饿狗扑食过也不为过,状如蚯蚓,形如鬼爬。

月慈原以为闻鉴是因为双目失灵才会将字写成那副模样,现在看来和眼睛无关,纯粹是人的问题。

堂堂掌印,高高在上,却写得如此一手“好字”,真是白长了一双好看的手。

许久没看见这只“螳螂”了,月慈一时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想要压抑笑声,然而越是压抑在闻鉴听来越是刺耳。

男人眉头一紧,终于重重将棋子随手往棋盘上一丢,彻底打乱方寸。

“好笑么?”怒气被彻底牵引出来,冷下了一张脸。

青雀和麻雀迅速收回目光,然后动作统一地退到门外。

冷,太冷了。

月慈却不觉得,她此刻心情不错,好整以暇地拖着下巴看向坐在窗边的人。

那张信纸被她压在下颌:“哟,终于舍得说话了?”

第32章 闻鉴闻鉴是个骗子,但这时候没有撒谎……

闻鉴呼吸重了几分,知道她是故意的,便又一次恢复沉默,心神却已和这棋局一样乱。

见他再次装聋作哑,月慈笑意稍稍收敛,信步过来坐到他的对面,手里兀自扬起那张信纸欣赏。

故意道:“掌印画工不错,改日不妨也教教我,如何将这一只只的‘螳螂’画得如此传神。”

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嘲笑挑衅。

闻鉴脸色更黑,久违地冒出一股子火气,从月慈手里劈手夺过信纸,凑到燃烧着的蜡烛前。

火舌舔过信纸,他手中燃着一团炙热的火,嗓音是格格不入的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自小就有人教么。”

月慈一怔。

而闻鉴也在话脱口而出的一瞬自知失言,动作僵住,那信纸的火焰便顺着舔到了他的指尖。

滚烫,刺痛,连带着勾起了某些回忆。

月慈见他烧了手还在发呆,眉头顿时一紧,一掌过去将那团火拍开。

闻鉴回过神来,垂眸。

白皙的指腹被烧得红了,还沾着点黑灰。

月慈见他这副模样,显然心中压着事。若是换做旁人,她大概会打个哈哈将此事揭过,但眼前的人是闻鉴,她既好奇,又恶劣的想要故意去戳他的那点痛。

于是问:“掌印在入宫前,父母竟也不曾教你习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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