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赘婿靠脸逆袭(186)
三七一贯做小伏低,今儿不知怎么惹了霸王,好日子过到头了。
他双目空洞,活似一截木头,许愚踹他两脚他也不应。
边上的容潇凡却很激动,白瓷的脸像被炉火烧出釉彩,红彤彤的,“三七,别跪着,跟我回书斋写字去。”
许愚听见,闹得更厉害了,“你就为他不理我!”
三七的个子比他俩高多了,反而懦弱地跟在容潇凡后面,许愚冲他俩的背影大喊:“你敢走!你敢走我叫耶耶杀了你!”
慕适容用胳膊肘捅了捅恋人,“你管管他。”
“我不会。”
慕适容气笑了:“你不会以后怎么带自己的小孩?”
许慕臻颇感麻烦,要童年孤独的人教导孩子是强人所难,他拨了拨弟弟汗湿的头,“别哭了。”
许愚见兄长都破天荒哄他,哭得更来劲了。
许慕臻干脆地捂住他的嘴,问容赦,“师父,师娘,许愚怎么了?”
容赦表情为难:“其实是两个小孩闹别扭。”
“别哭!嘘——够了啊。”
三七跟着容赦识字、读书,容潇凡和许愚原本也在学,但许愚经常偷跑出去玩,久而久之课堂上就剩容潇凡和三七一起做对子、赋诗、算数。许愚觉得他的姐姐被三七抢了,开始耍花招惩罚三七,三七都忍着,但容潇凡生气,骂许愚仗势欺人,跟他绝交,这就接上开头那幕。
“不许哭!这是你的错!三七是阿兄的朋友。”
“他又不是你真朋友,他就是个贱奴!”
话音刚落,许慕臻甩他一巴掌,声音脆响。许愚恶狠狠地“哼”了一声,窜得比兔子还快,跑不见了。
许慕臻替弟弟向三七道歉,三七脸惨白得透明一样,“我只希望没触怒教主。”
“父亲那儿我去解释,你别跟他计较。”
三七叹息:“我哪里配。”
张园归于平静,婢子煮了古茗端上来。柳五娘那杯她顾不得喝,专心研究《牛牛传》,泼了水试了酒都没有变化,最后道:“看不出使用密写法。容哥,你看呢?”
容赦的机关术造诣不如妻子,柳五娘若没办法,他也瞧不出什么。
柳五娘又生一计,命人将门窗帘幔拉上,屋内黑洞洞的,她端起烛火靠近画页,骤地,光透纸背映在墙上,图案不是耕地的水牛而是招法图示,众人精神一爽。
许慕臻笑道:“多谢师娘。”
柳五娘不言,将火烛靠近字页,却什么也映不出来,她不满足于事情只办成一半,“光有招式没有心法,一样练不成啊。”
众人都开始想办法,用小锤敲的,涂面粉的,拎着书脊刷拉刷拉看能掉出什么的。一屋人在黑暗中群魔乱舞,婢子通报了三声谁都没听见,还是书斋里的容潇凡耳尖,把客人领进来,众人一愣,立即拉帘开门。
代政一家三口十分和善,虽然好奇也没把奇怪露出来,谢监教令赐座,眼睛也瞟到了《牛牛传》。
“属下拜访监教令、稼穑使和容舵主确有不情之请,听说监教令审判莫逊后人时获得一本神功,该书是内人外祖妣的遗物,请监教令归还。”
许慕臻:“《牛牛传》是秦犁所作,秦犁是”
宣德音笑道:“是属下外祖妣。”
许慕臻犹豫了,他看向慕适容,没理由扣着别人的宝物不还,便将书册递与她。
宣德音神情复杂,抚摩那本厚重书册,呢喃了几个字。
慕适容替心上人说:“慕郎体内武功不相周济,已经使不出内力,我们很需要这部神功,恳请您”
“监教令学成后再将此书归还即可,我只想保有外祖妣的遗物,既然此书对饮牛津至关重要,取回也不急于一时。”宣德音大方地让出来。
许慕臻唱喏:“多谢前辈。”
柳五娘问:“妹妹可否告知,《牛牛传》的心法何解?”
宣德音了然,掏出另一张纸附在书页上,“按这张纸上标的数字圈画出每页的字,连起来就是心法。”
此密写术没有难度,只是必须得有那张解密纸。
慕适容高兴,不禁多问了几句:“此书为牛作传,特别有趣,让我知道牛这么可爱。”
宣德音喜道:“慕姑娘真乃外祖母的知交,牛是外祖母最爱的动物,如卫懿公好鹤,王羲之爱鹅。她常说牛至纯至善,至勤至坚,是天下第一等生灵,把牛和我母亲一起养。”
“她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宣德音闻之一怔,陷入旧日的回忆中,“是的,外祖母和母亲都是这样的。”
容赦啜了口茶,问:“既然知道遗物在莫逊的孙辈手里,为什么不早拿回来?”
宣德音的眼眸微微湿润,回顾起昔日的杀伐与牺牲,“我也才知道不久”
“我自小生活在白云山天池,外祖母和师父将我抚养长大,她们只告诉我母亲不幸早逝,十几岁时外祖母去世,她也未提过神功和母亲的死有什么关联。直至李庄姜进击襄州,我收拾出一个箱子。”
她把箱子也带来了,为证所言不虚,将箱箧的物什一一陈列于众。
“箱子原属于外祖母,被师父放进我的陪嫁里,这么多年只当是普通的首饰匣,打开才发现,里面含有莫逊盗窃神功并杀害知情人的记录,我母亲也是被莫逊杀死的。”
箱子里装有一件血迹经年的袍裳、一把生锈的匕首、一本罪行陈述。
“外祖母故意没有把密写数字交给元潜,打算磨一磨他的性子,让他先读读这部记牛的书,结果《牛牛传》落到莫逊手上。外祖母不帮他解读武功,他就杀我母亲泄愤!”说到此处,宣德音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