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赘婿靠脸逆袭(39)
缤鱼为小容换了柳絮被,她脸上的麻布也更换了几轮。
小容沉默无话,懒怠走动,饭食缩成一顿。这幅样子令许慕臻无所适从,熟悉她的三老却说:“她原本就是这样的。”
搬到无不斋前,被街坊的孩子辱骂、欺负时。
许慕臻反而主动找她,不练功时都和她呆在一处。
低山丘陵有一片栗树结果,许慕臻打下栗子,洗净撬口,用糖和盐熏蒸,满屋飘香气,他留出最大的一碗给小容。
他甚至攀到悬崖取蜂巢,以菜叶包裹带回,三老瞧得眼睛都直了。
蜂蜜滋补温养,作补品或糖料都是上乘佳品,普通百姓一辈子也难吃到。山里虽有几处蜂房,苦于摘获困难无人敢试。
三老纷纷问他方法,许慕臻一笑:“用火把熏走蜜蜂,还不走就用毛刷刷走。”
他省略了最困难的几桩:攀爬峭壁一不小心就没命在,火把容易被山崖的硬风吹到手上
当时他只蒙了一帕面巾,裸露的皮肤鼓出醒目红肿的包。
张果老捻着胡须,“委实是炼丹的好材料啊。”但他不舍得动。
蜂巢以一只越窑海棠大碗送到小容面前,润透的浆液泛着馨香,有的巢口封了一层膏白的晶霜,似金波浪尖上耸起的雪顶。
小容的双目仍如同木偶,光映亮瞳孔,却化不开死寂。
她缓缓抬头,看见许慕臻,鬓发掉出几缕也没减损美感,多的是倜傥,但衣裳沾了灰土渣子,两手关节肿大。他神色泰然,好似浑不在意,把晶莹的海棠碗向前推了推,“好吃的。”
小容舀了一勺蜜浆,颤颤凑近,又想起什么喂到他唇边。
许慕臻毫不客气地吞下去,咂摸味道说:“老巢蜜,有些涩,甜味刚好。”
他顺过勺子切下一块巢,巢穴里深深浅浅流溢着阳光,他喂给小容,“尝尝,口里最后剩下的是蜂蜡,吐了就行。”
小容依言张嘴,脸颊包着蜜,嚼了一两口,她像只兔子似的投进许慕臻臂弯,“我还是想嫁给你。”
“你再不放手,我非娶你不可了。”
“准了!”门外看热闹的大喝一声。
赤毛魔和张果老将他夹在中间,一左一右用鄙薄的眼光飞刀子。
“婚约是我订的,我想改就改!”
张果老气得抖了抖眉毛,负手离去,“当年一意孤行,还不承认看走眼。”
赤毛魔跟他达成共识,“谁不说胖馒头纨绔无用,偏他眼拙定下他,如今还跟颁布大赦似的邀功”
“心肠歹毒!”
“心机太重!”
明石散人马上修书一封告知二弟子退婚,鸿雁放出去才想到问许慕臻几时成婚。
许慕臻:
压根没问过他的意愿,他就成赘婿了。
好不讲道理。
明石散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高堂何在?”
许慕臻垂头,“母亲失踪,父亲在扬州。”
明石散人一拍脑门,“这趟扬州非去不可了。你赶紧学会悦离神功!”
但许慕臻无法学上第四重。
第18章
入夜泠泠,俯见枯叶扫凝霜,落入风的漩涡,碎得更零零。 明……
入夜泠泠,俯见枯叶扫凝霜,落入风的漩涡,碎得更零零。
明石散人问:“这都三个月了,小容的脸还未痊愈?”
赤毛魔为了增添暖意,把交床放进堂内,往釜鍑加入葱、姜、花椒、枣、桂皮、橘皮和薄荷,等着水开。他又取下烤干的茶饼,用茶撵子擀碎,倒进越窑青瓷瓶。
张果老斜靠宝相花平台床,两目半闭,“新面皮长出来了,但她不肯拆麻布。”
“保暖吗?”
张果老藐视地擦他一眼,“新面皮肯定和小榛子补给她的有差别,而且充血通红,不会好看的。她心里怕吧。”
赤毛魔把茶叶倒进起沸的开水,和作料煮成一锅茗粥,分给众人。
许慕臻无意听取,问小容道:“你几时拆布?”
“再等等。”
自手术以后,他们同住一间,仍以竹帘隔断,与咫尺之人联榻夜话,有时穿过帘栊递给对方一盏茶、一枝花木、一盘果子。
翌日,小容尚未睡醒,他绕过竹帘动手解麻布。初晨的迷糊劲儿过去,她意识到是许慕臻,忙手忙脚地推拂他,“别碰!”
许慕臻随话音而止:“我不碰,你自己拆。”
结果小容摸摸索索地又将麻布缠回去,许慕臻抢着动手,小容躲不开,急得跳下匡床,麻布遮盖了她的视线,她不知情地踩在狐狸哥哥身上,幼禽凄哀地叫出一声,弓身。
“对不住,对不住”她冲着声音的方向一个劲儿道歉,殊不知慕慕早已叼着妹妹避到月牙杌子上。
她稍微激动伤口即会撕扯疼痛,许慕臻扳过她的肩膀,“让我看看。”
这次小容没有动作,只是问:“能不能别再羞辱我?”
许慕臻愣住,她就缩成小小一团往后退。
“我是为了你好!”许慕臻也致气,手上蛮横强拆。
小容猛地一推,大喊:“为什么你就不能尊重我?”
“你想脸烂掉吗?”他俩一声比一声高。
小容带着哭腔道:“你讨厌!”
“不可理喻!”许慕臻甩袖走开。
许慕臻怎么能知道?小容唯独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丑态,仅此而已。偏偏割掉面皮的样子、结痂的样子,他都看到了,每次面对他更加无地自容。
他生得天神一般俊美凛然,这些毫末的女儿心思,断不屑一顾。
他们俩好的时候倾盖如故,但一吵架互不理睬,三老唯恐同上次一样闹出祸事,都很谨慎地察言观色。许慕臻放下四字,豪气干云地出了门,至午方归,且带回一对珊瑚珠手钏,递给小容:“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