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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赘婿靠脸逆袭(69)

作者: 桃良想 阅读记录

张阿爷迷蒙地望着高大开朗的年轻人,死气沉沉的记忆忽而现出一个人影,他走近想瞧清楚对方的长相,不期然走回到葱茏的青春岁月。

那些年,他做刽子手足使家里风风光光,这职业虽然听起来膈应,但领朝廷丰足的薪水,还能收受贿赂,进项很可观。

他奉养父母,供两个弟弟读书,还给自己娶了妻,时常做些善举。

他记得宇成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孩子,吃穿在金羁派里都属最可怜那一流,张寔就在那当口给他十几文,再见面张寔仍旧板着一张纹丝不肯通融的脸,做着与外表不符的小动作。

从此,宇成憧憬成为这样外严内慈的大人。

后来听说张阿爷袒护罪犯,纵其逃跑,致一府人死于非命,被革职查办,宇成便再也寻不到昔日的恩公。

幸在,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机缘转过便可重逢。

“你是金羁派的小孩”

皱褶的眼皮下,两颗无光的瞳子激得活泛。

“有一年过冬,我没有鞋子穿,还是您给我买了双鞋子。那年冬天真冷啊,没有您那双鞋子,我铁定熬不过去,差点没有今天的我了。”宇成回顾贫困的年岁,更多忆起的是像张寔一样给他温暖的好人,“我很想早点来看您!”

他们之间阔别的十余年,张寔何尝不是尝遍人间冷暖?他拍拍青年壮实的膀臂,热情地道:“进屋,进屋说。”

荒凉的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人,一位是中年病弱的美貌妇人,见他们重逢亦临风洒泪;一位是鬟发皆白的老妪,面色寒厉,行动起来尤为干练。

宇成记得,以前张阿爷当差时,张园也煊赫过,且张阿爷的兄弟二人皆是体面官人,落魄至此太不合情理。

宇成懂得维护老者的尊严,所以向张夫人扫听。张蒂默不愿开口,而是她身旁的柔弱妇人回答:“是妾身的缘故,妾身拖累了姊姊。”

张蒂默连忙捂她的口,“妹妹怎说这话?我们何分彼此?”

“惊翔之鸟相随而集,濑下之水因复俱流。但最终,是我亏欠张家。”妇人掩着一只陈旧的紫睡莲丝帕哭泣。

“是那险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何谈亏欠!”

张蒂默眼尾湿红,倔强不令泪堕,“别想他!他心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和荣华富贵,我们一家人要好好过!”

妇人掩面哭倒,痛苦得咽不下声,秀美的面容憋得柿红。

宇成听她们话讲一半,难受极了,“哪个险獠?告诉我,我帮你们除掉他!金羁派是有些势力的,收拾个恶棍不成问题!”

“不不不,”妇人抬起雨打梨花落的一张脸,“他也遭到报应了。”

宇成粗声嘎气道:“他是不是喜新厌旧给您写了休书?”

“他是我兄长。”

张蒂默啐道:“我才是那浑人的妾。”

病弱美妇的兄长叫沈幸哉,继承了全盘家业,*还跟扬州别驾有铰剪不断的勾连,黑白二道畅行无阻,兴旺的沈氏一度是扬州只手遮天的权贵。

沈幸哉酷爱风流,良女佳人、烟花雏妓,他全弄到手,一年喜添四五个儿子。

张蒂默错把浪子多情当成毕生承诺,不聘而奔,生养了子归,哺乳期间沈幸哉就另有新欢。子归在兄弟里排到二十五,添个男丁对沈家稀松平常,母子倍受苛待。

但这段日子,张蒂默结交了沈悠杳,后者是沈幸哉的表妹,丈夫早逝,只得领着儿子寄宿表兄的屋檐下。同病相怜使妇姑二人结义金兰,使她们年龄相若的男孩结伴长大。

第36章

子归十二岁那年,沈幸哉的风流债添了一笔人命官司。 他同狐……

子归十二岁那年,沈幸哉的风流债添了一笔人命官司。

他同狐朋狗友将两个良家女轮番**致死,沈家想息事宁人,对面则不遗余力叫他偿命。

沈幸哉固然不肯,他连牢狱都不坐,推出一个人顶缸,这个可怜虫就是沈悠杳的儿子,沈幸哉的外甥。

纯白的少年人背负了世间最肮脏秽臭的骂名,酷刑又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他还以为坐坐牢、吃些皮肉苦便能了结了,直至行刑前夕他才意识到受了欺骗,割破两手手指写了满墙冤字。

此事惊动了狱卒向上呈报,但都被压下来。

或许冤魂盘桓,不久沈幸哉所有儿女离奇死亡,沈园顷刻成了凶宅。

唯独一个儿子活着。

张蒂默看透了沈幸哉的为人,数年前便带着儿子离开,张寔忍受街坊四邻的非议带女儿、外孙搬迁到此,子归因此躲过了灭顶之灾。

但沈幸哉只剩这个儿子,硬把他从张园抢回去,张子归变成了沈呈华。沈幸哉请周采官做师父,一年束脩百两黄金,栽培儿子以继承沈氏的祖业。

许慕臻环顾这个潦倒疲敝的家,家具都是老旧磨损的,灰扑扑没有生气,和无不斋的似简实奢有天壤之别。

沈呈华过多了精打细算的日子,穷中自立,看得清命运摆布自己的蛮横力量,所以遇事亦懂得变通,不做无谓争执。他们一家苦虽苦矣,彼此护持,是以沈呈华最终长成温和识体的男子。

常卿:“许慕臻是师父信得过的人,我带他来见见燕九岭。”

久不开口的老妪反驳:“关她的地方是娘子养病之所,万一他们居心不良,人带走无妨,娘子可受不住。”

常卿劝道:“师娘的机关术天下一绝,没那么容易攻破,盛婆婆,您该放心。再者,他们连小师妹做的木鸟都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许慕臻和宇成不约而同地感到被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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