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怨(167)+番外
曹京云一番话说的不留情,分明前几日还跪在她身前一副可怜模样,今日回怼起魏莺,嘴却格外犀利。
眼见魏莺面色难看,被说得哑口无言,温怜眸子瞪大,有些崇拜地看向曹京云的背影。
忽得眼前一黑,温怜微微惊呼一声,“表哥……”
“分明阿怜刚答应表哥,不会再理会宋大人的事情,怎么眼下又看向那人?”
耳边传来低声质问,温怜抓着他的手腕,忙不迭道,“没有,我只是在看他的热闹。”
“真的?”
“千真万确。”温怜诚恳道。
蒙在眼前的手退了下去,温怜连忙收起心思,只安安静静坐在原位,未在四处窥看。
两人僵持在原地,后来还是齐望月上前将两人带走,她本想驱使宋子津,可见这人眉眼阴沉,好似要杀人的模样,齐望月退了几步。
想着他们二人之间没什么纠葛,她没必要为了身旁这两人去招惹宋子津,齐望月收回到嘴边的话,只带着两人离开。
没过多久,皇帝携同齐望陵到场,身旁还跟着安贵妃,皇后抱恙不出,淑妃娘娘分明是齐望月的母妃,因为安贵妃的缘故,她只能坐在下位。
陛下坐在主位,远远看去,面容红润,眉眼清明,不像身患隐疾的模样。
在场众位大臣小心窥着他的面色,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真清醒还是假清醒。
待几人离去,温怜才微微偏着身子,虚虚靠在徐逸之的肩膀上,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困。
徐逸之垂眸看她,低声道,“现在回府?”
温怜耷拉着眼皮,环视四周,见众人还未离开,含糊地说,“再等等。”
徐逸之嗯了一声,隐在桌案下的手紧牵着她的手。
温怜说再等等,可没过多久,整个人大脑昏沉,彻底失了意识,只微微垂头靠着徐逸之的肩膀,偷偷小睡。
两人的位置些许靠后,若非有意察看,鲜少有人注意他们。
温怜正沉睡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她睫毛微动,方要撩起眼皮,一只手再次蒙在她的眼前。
她透过指缝间的空隙向外看,却见众人向一处涌去。
温怜不解道,“表哥,怎么了?”
对方没有瞒她的意思,淡声道,“死了个人。”
温怜本来要拽下徐逸之的手,闻言又收了回去 。
她仔细听身旁人的交谈,可越听越不对劲。
新郎官……死了?
赵庆云死了!
温怜本来昏沉的脑袋霎时清醒,“表哥,方才到底怎么了?”
“阿怜不是要回府?”
徐逸之岔开话题,攥着温怜的手向公主府外走去。
临走前,温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方才还安然无恙的赵庆云,此时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
口水从嘴角流下,不久后干涸在脸上,横竖怎么看都不像突然逝世,倒像是中毒身亡。
可谁会给他下毒?
魏莺跪在地上,急声喊太医,齐望月站在一旁,脸上罕见地露出愕然。
驸马死了……
方上了马车,温怜连忙追问,面色担忧道,“表哥,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徐逸之面色平静,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地清白,“突然倒地,表哥也不知情。”
温怜闻言,双眸微皱。
赵庆云分明不久前还好端端站在那里,怎么就死了。
今日还是他大喜的日子……
虽嫉恨他的为人,可亲眼见他在大婚当日死去,还是不自觉忧心几分。
温怜垂着眉眼,轻轻叹息。
不过也苦了齐望月,今日也是她大婚的日子。
三公主多年来同各色男子纠缠,向陛下求赐婚,徐大人宁愿抗旨也不愿做驸马,眼下又同赵大人成婚,大婚前几日遇上天狗食日不说,成婚当日赵大人竟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有的太医说毒发身亡,有的太医却说隐疾发作,一群人争来争去,找来仵作,仵作只说死得蹊跷,也未查出怎么死的。
赵大人的死因成了一桩悬案,不知何时,坊间开始传,三公主纠缠状元和探花不放,冲撞文曲星,得了个克夫的名声。
分明可以另选吉日,她非要急促成婚,天狗收走了赵大人。三岁小孩都能听出这是没有根据的话,京中一众权贵却深信不疑。
齐望月气急,想要佐证自己不克夫,又寻来自家表哥,当年考中榜眼的曹大人。
谁成想大婚大日,曹大人也离奇死亡。
当年榜首三人,除了抗旨的徐大人,另外两人都死了。
彻底坐实齐望月克夫的名声。
入了深秋,温怜坐在亭中抱着阿津,等徐逸之回府,想起这些天城中有关齐望月的谣言,温怜只觉不对,好似有人在针对齐望月一样。
她想得入神,直到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温怜才骤然回神。
她以为是徐逸之,等回过头时,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这人自从那日得知自己的婚事后,已经许久未来了。忽然见到宋子津,温怜眸中不自觉透着几分意外。
见她没有像以往那般质问自己为何到访,宋子津来时眉眼间的怒气也褪去几分,走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坐在外面?”
他极其自然地端起茶壶,方要为自己倒一杯茶,却听身旁人温温柔柔说,“在等夫君回来。”
她的声音格外温和,一如往昔,没有半分变化,好似只是寻常的一个晚间,两人还未和离,她总会在府中等自己,就算恨他打他,也总会跟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