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香春暖(64)
林秀娘:“有什么不对?沈公子还不想放弃呗。我瞧人家又年轻又俊俏,人也不错,多给人家一点机会怎么了?”
薛兰:“......”
薛如叹了一口气,说:“娘,我既已答应柴公子,沈公子的事,你便帮我推了吧。还有媒婆,快些派人去找找吧,我怕她......算了,你还是先找找吧。”
她本想说,担心媒婆出什么事。但转念一想,沈玉轩应该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顶多拘着媒婆,不让她来报喜罢了。
林秀娘有些惋惜:“这沈公子当真是不要了?”
薛如点头:“我若是与他有意,便不会答应今日与柴公子的见面。”
她说着,不知道为何,内心闪过一丝怅然。
但她与沈玉轩本就不合适,又何必在意。
薛如压下心中的异样,说:“我有些累了,先带着粥粥进去休息了。”
林秀娘看着她离开,瘦条的身影,仿若还带着几分失落。
薛兰在旁边催:“娘,你快些去找媒婆吧。柴公子那边,也等着人过去报喜呢。”
林秀娘啊了一声,应和道:“是该去找媒婆。”
薛兰等了一会,也不见她有所动作,有些奇怪:“娘,你在等什么呢?”
林秀娘这才回过神:“嗯?你刚才说什么?”
薛兰一脸无语:“娘你不会还惦记着那个沈公子吧?”
林秀娘听她提起这个名字,有些心虚。
不知想到什么,她小声朝薛兰说:“我觉得阿如不像是真的对沈公子没有意思的样子,要不然媒婆的事,我们再等一等?”
薛兰无奈:“阿如都说好了,又怎么会反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再说了,就算阿如真的跟那沈公子之前有点什么,她现在也已经放下了。”她催促着林秀娘,“还是赶紧先去找媒婆吧。”
林秀娘这才一脸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
差不多快到未时,林秀娘从外面回来。
“阿如,阿如。”
她找到正在院中缝制衣裳的薛如,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惋惜:“那媒婆我找到了,只可惜她摔伤了腿,这段时日怕是都出不了门。”
薛如抬头看她,她脸上哪有一点惋惜的样子?嘴角分明还带着几分压不住的高兴。
“是自己摔伤的?”薛如问。
林秀娘点头:“我听媒婆亲口说的。她走在路上,不小心踩到石子,崴了脚,磕在台阶上,才受伤的。”
这一连串的说辞,似乎并无什么不妥。
薛如垂眸看向手中还未缝制完成的衣裳。
原本她打算给柴吏缝制几件新衣,当做自己的心意。
但现在看来,她与柴吏的婚期,恐怕亦如这衣裳般,要无疾而终了。
“我知道了。”薛如将手中的布料放下,针线、剪刀等东西,也收回篮筐中,不打算再做。
林秀娘说:“你与柴公子的喜事,怕是得延后一段时间再议了。”
平县虽然地方小,但也十分注重礼仪。这请媒人说亲,断然没有更换媒婆的道理。
所以她们便只
能等媒婆伤好后,再重新商议两人的事。
这其中耗费的时间尚且不明,沈玉轩定然也不会让媒婆就这么顺利地恢复。
也不知那媒婆收了多少钱,肯下这么大功夫。
薛如站起身:“娘你帮我找人去柴家说一声,我与柴吏的婚事,就这么算了吧。”
她端起桌上放置针线工具的篮筐,往屋里走。
“真算了?”林秀娘在她身后问。
她虽然确实更看中沈玉轩一些,但这柴吏毕竟是薛如亲自选的,她自然也不会反对。
薛如嗯了一声,抬脚跨过门槛。
林秀娘看她回屋,在院中站了没多久,便去按照她的吩咐,找人退亲。
薛如站在窗边,看着林秀娘离开的身影,眸光渐渐散开,眼神空洞而悠远,仿若陷入某种回忆中。
。
自打与柴家退亲以后,薛如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鲜少出门。
林秀娘担心她出什么事,时常过来敲门:“阿如,等会要不要跟阿兰一起去镇上?”
薛如收起手中的平安扣,走过去开门。
她看向门外林秀娘,应下来:“好,等我收拾一下就来。”
林秀娘听她肯出门,松了口气。
待薛如收拾好出来,便拉着她询问:“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与柴家的亲事?”
薛如怔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无奈说:“我与柴公子也才见了一面,哪用得着惦记这么久?”
答应与柴吏的婚事,也不过是觉得他合适,远没到一见钟情的地步。
现在婚事取消,自然不会再挂在心上。
林秀娘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那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你出门?害我一直担心,怕你伤心。”
薛如转眸看她,不答反问:“娘这几天跟沈二少爷相处得可还不错?”
“咳咳。”林秀娘有些心虚地移开眼,“哪有什么不错,也就是沈公子热心肠,帮了我些小忙罢了。”
这几日,沈玉轩有空就会时不时地来薛家,帮林秀娘或是老薛头干活。
虽然生疏,但学得很快。原本的洁癖也像是没了,就算弄得一身脏污,也没嫌弃,或是半分不耐。
薛如可不信沈玉轩会是热心肠的人,但她也无法阻止他的举动。
她看着被沈玉轩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院落,说:“我最近只是在想一些事。”
林秀娘问:“现在想通了?”
薛如轻轻点头:“算是吧。”
林秀娘高兴起来:“想通就好,以后都高高兴兴的。你要是不喜欢沈公子,以后我不让他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