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被厌食症霸总捡回家当厨子(30)
客服AI缓两秒,转人工。
声音还是带着电流的无机质感,但语气生动许多,蒲沧问:“为什么?”
宴明舒:“不许你说我做饭难吃。”
蒲沧半晌没说话。
宴明舒都要以为他在内疚,在反思自己的过错。
没想到蒲沧又开口:“本来就很难吃。”
宴明舒的小火苗蹭一下又窜老高。他忍耐:“我当然知道,但你觉得难吃,就自己在心里想想好了,不要在我面前说出来。你不说谁管你。”
“你先问的。”
蒲沧一板一眼回答,“你管我。”
宴明舒一想,还真是这样的。
……
他嘟囔:“那我以后不管你了。”
说完,挂掉电话下车,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时,电话又响了。
他接起来。
没有感情很容易被投诉的客服AI说:“对不起。”
宴明舒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蒲沧说:“别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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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醒来,宴明舒摸出手机看了眼,发现两个未接来电,而他和蒲沧的电话……还在进行中。
本来也没说些什么东西,蒲沧道歉之后,他觉得蒲沧实在是太有病了,但他自己也跟有病一样,很快原谅蒲沧,还通着电话和蒲沧随便说话。
说着说着就睡过去,连电话都忘挂断了。
现在看着还在通话中的电话,宴明舒试图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想不到。
他简单粗暴理解为,是对病人的怜悯。
倒是给他打电话的王颛,打两个电话都是对方正在通话中,给他发消息调侃:“和谁打电话呢,都一个多小时,怎么还在说?”
宴明舒回过神,挂掉和蒲沧的电话,给王颛拨过去。
他十八岁被爷爷送去山区支教,过了半个月和过往截然不同的生活,被回国后的爸爸带回来后,倒是开始忆苦思甜,想给山区小孩做点事。他爸很支持他,联合其他几家餐厅设了个给山区小孩捐营养早餐的公益项目。王颛就是项目总负责人。
从十八岁公益项目创建开始,宴明舒每月都会捐钱过去,和王颛的联系也就一直没断过。两人关系不错,平时交流并不多,现在打电话过来多半是正事。
王颛倒是很快就接了,打趣:“终于舍得挂掉电话了?行啊你,不仅不接电话,连信息都不回。”
“睡着了。”
王颛更惊讶了,语气里都是对八卦的向往:“睡着了怎么还在打电话?”
宴明舒:“……”
为什么啊?他也想知道。
他说,“说正事。”
“没什么,就是受捐儿童写信给你,我去你家给你,怎么没见着你啊,就连叔叔也不在。”
宴明舒心情上上下下,一时感动,一时又想到家里那些破事,叹:“他们怎么还让你进家,我都进不去呢。”
“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说叔叔已经好了吗,又出问题了?”
“没完全好,是脱离生命危险,完全好起来还得看缘分,医生说他做不到,帮我打听更厉害的医生。我爸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我爷爷和大伯趁虚而入,把我赶出家门。”
王颛先和他一起吐槽爷爷大伯的恶劣行为,又担心:“你怎么不早说,那你现在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先来我家里住着。”
刚被赶出家门时宴明舒确实想过王颛。毕竟王颛一月三十天,十天住在公司,剩下的二十天奔波在外,斥巨资买来的大平层放着落灰都没人住。
不过没找王颛,先遇到刘敞,又阴差阳错被蒲沧挖来了。
现在面对王颛的询问,想到不用做饭的光明未来,他短暂心动,还是拒绝:“不用,我找了份包吃住的工作,现在也挺好的。”
中午还试图和蒲沧商量预支这半个月的工资,把这月爱心早餐的钱捐了,结果被蒲沧一句“难吃”气着,忘到脑后了。
甚至是现在听王颛说话,才重新想起来。
王颛问:“什么工作?”
“做饭。”
王颛这下彻底绷不住笑了:“你还会做饭?你不是压根没进过厨房吗?”
“对,雇主今天还说我做饭难吃。”
“不行的话别做了,来跟我一起负责爱心早餐的运营。有个有钱大佬斥巨资修缮学校,现在不管是路况还是环境都好了很多,我们的成本能节省不少,急需有人来帮我算账。我掏钱给你发工资。你现在工资多少?我给双倍。”
宴明舒:“五十万。”
王颛没有片刻犹豫:“打扰了。”
宴明舒又被气笑了:“滚蛋。”
“双倍就是一百万!够给多少小孩加鸡蛋牛奶和新鲜热菜了?”
王颛义正词严。等了会儿,又说,“不过你实在不想做饭的话,我也能咬咬牙给你开五十万的工资,你来帮我吧。”
每月五十万,还不用做饭,能去做自己更得心应手一点的工作。
而且王颛和他认识多年,是个非常正常的人,不会说他做饭难吃,不会莫名其妙说恨他,也不会做那么多矛盾的事情……
但他莫名想到,中午蒲沧打过来的那个电话。
自己让他因为说自己做饭难吃道歉,他说对不起。
自己说以后不管他了,他说“别不管我”
有些时候倔得跟抽条的树一样,硬着脊梁骨就是不肯低头。
最后永远也都是先退让的那个。
宴明舒短暂失神,给对面的王颛算账:“其实也不用五十万,我爸住院费三十二万,护工两万四,再加上每月捐九万二,你给我开四十三万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