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被厌食症霸总捡回家当厨子(37)
手机直接被蒲沧拿走了。
宴明舒再次听到蒲沧的声音,冷硬:“去哪?”
他平息的火气又要躁动了:“关你什么事?我辞职了不干了,当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说完,没再管蒲沧,他伸手把电话挂断。
助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再看看还在蒲沧手里的自己的手机,还有蒲沧手背绷起的青筋,内心紧张,总担心蒲沧下一个动作就是把自己的手机砸了。
但蒲沧只是保持着举起手机的动作差不多半分钟,这才回神似的把手机还给他,说:“给他转些钱,找个他没见过的司机去门口接,看他要去哪儿。”
助理接过手机,请示:“转多少?”
宴明舒的月薪是五十万,但他也不过才干了十三天,连半个月都不到,是折合成日薪转过去,还是干脆给一个月的工资?
蒲沧脸色更差:“算了,你去找司机。”
助理忙不迭离开了。
而这边,金姐拿着被挂掉的电话,给王婆使眼色。这次王婆终于看懂了,把锅重新开火,上来迎宴明舒:“别气,先来吃饭,鸡肉吃得差不多了,我们涮菜吃,牛上脑和外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切了点。”
宴明舒一时不察,被王婆又拥回到餐桌前。他盯着不住翻滚的锅面出神,半分钟后,径直往客厅走。
金姐王婆没敢跟上去,站在餐厅门口偷偷看。
宴明舒动作粗暴拉开客厅的一个抽屉,翻出纸笔,随后就站在沙发前,一手拿纸一手拿笔,快速勾勒。
空白的纸页上,人物渐渐有了雏形。空寂如死水的眼睛,过瘦没有皮肉包裹显得瘦骨嶙峋的脸颊,总是绷着的嘴角……
人物跃然纸上,而宴明舒看着越来越饱满的人,落笔的力度也越来越重,恨不得直接戳在蒲沧身上一样。
终于,速写完成。
宴明舒拿出手机,给王颛打电话。
王颛没接。
宴明舒又播了一个。
王颛还是不接。
他放弃再打,收起手机,径直往储物间去。一把推开门,直直走向放着拍卖名录的柜子,抽出那场拍卖会的名录,翻到自己的那副画作。
介绍页有这幅画的高清照片。
是一副油画,色调温暖,远处是山坳,近处是金灿灿的稻田,老老少少穿梭在稻田里,脸上是在阳光下闪光的汗珠和丰收的喜悦。角落里,一个少年偎在堆积成山的谷堆上,累得睡着了。
宴明舒目标明确,把蒲沧的速写贴在睡着的少年旁边。
他们看上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少年沐浴在阳光里,虽然身材瘦小脸上写满疲惫,但积极向上,看上去充满希望。
而速写里的蒲沧,骨骼突出,冰冷阴郁,像没了稻谷的空壳,没有丝毫生机。
宴明舒重新落笔。
去除阳光的滤镜,剥开皮囊,只留下最后的骨相。
九年过去,少年长高那么多,骨骼越发坚毅清晰,但——还是同一个人!
宴明舒丢下纸笔,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第17章
十八岁的宴明舒对爷爷还算孝顺。因为对爷爷印象不多, 没长时间相处过,只大致清楚爷爷不喜欢妈妈,对他也不是很喜欢, 常年和大伯住在一起。但距离产生美, 再加上爷爷还是长辈,他没多少警惕心。
所以十八岁那年爸爸不在家, 让他临时去大伯家里住, 他也很听爷爷和大伯的话。大伯家的堂哥吵着要去山村支教锻炼, 大伯不愿意, 堂哥一意孤行, 两人经常闹。那会儿爷爷劝架,劝着劝着就表示让小孩子去锻炼锻炼也不是坏事, 宴明舒也应该去锻炼一下。宴明舒毫不设防,还有些新奇, 觉得堂哥去的话自己也可以去玩玩。
结果被爷爷送上了去山村的大巴车, 在路上颠簸十几个小时后一下车,发现堂哥消失了, 在山村支教的只有他自己。
可他的手机、装有身份证的钱包, 都在堂哥那里。
想坐大巴车重新回去,司机也不让他进, 再加上联系好的山村校长亲自来接, 宴明舒好面子又心软,没哭着闹着一定要离开的, 跟着校长去村里了。村里只有一所学校, 从幼儿园到初中都在这里,老师也是同一批。宴明舒一开始被安排去教小学,但去的路上校长问了下他的成绩, 马上拍板让他去教初中。
老师也非常配合,马上把初中的花名册给他,说山里小孩基础差让他不要生气多教几遍。
宴明舒不太能听懂他们的乡音,只会点头说好。
第一天到的太晚,再加上晕车,宴明舒什么东西都没吃,在废弃教室改造出来的寝室里睡了一晚上,床是废弃课桌拼成的,被子是校长借给他的,脏兮兮的,宴明舒不乐意盖,当天晚上被山里的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早早起床,没来得及吃早饭,先去带小孩子上早读。
老师先向小孩子介绍了他,然后把花名册给他,比划着示意他点名,认识一下学生。
宴明舒对着花名册,念出第一个名字:“苏林平。”
没人应。身边老师告诉他什么,宴明舒听不明白,以为是自己读音不标准学生听不懂,又重新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这时候老师叫了他一下,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和他解释,他听一半猜一半,意识到是这个小孩根本没来。
略过这个小孩接着点名,其他小孩都在。他就放下花名册,带他们早读。
一个小时的早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休息时间,小孩从桌洞里掏出自己从家里带的馒头和咸菜,就着学校提供的热水,狼吞虎咽吃起来,吃完就去外面打闹、打扫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