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被厌食症霸总捡回家当厨子(51)
这时候又像青春期叛逆小孩了。
明明已经变了个样子,但宴明舒看他这样,居然真能看得出九年前的少年叠在他身上的影子。
所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他那个嘴硬但善良坚强的干儿子变成现在这样?
宴明舒一言不发,朝蒲沧伸出手。
蒲沧一开始没躲。
直到宴明舒扯开他西装外套,去捞他衬衣的袖子。
苏林平胳膊上还有他跳车时划伤的痕迹,很长的一道,势必会留下疤痕。
蒲沧不是口口声声说他认错了吗,让他找到那条伤疤,看蒲沧还怎么狡辩。
几乎在他的手放到袖口的那一秒,蒲沧就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脸色一下就变了,抓住宴明舒的手,语气冰冷:“宴明舒!”
他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这么凶是要干嘛?
宴明舒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转把手挣出来,跪压在他腿上,用胸膛压住他的肩膀,接着扯他的袖口。
蒲沧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撕开。
他的力气很大,少年时代打下的底子,哪怕现在身体这么差,也还是捏得宴明舒很疼,他皱起眉头:“疼!”
蒲沧冷脸不说话。但捏在宴明舒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就松了。宴明舒把握住时机,一手叩腕一手卡手肘,飞快把他的衬衣袖子捞上去了。
不同于十四岁每天干活被晒得黝黑的肤色,蒲沧的皮肤很白,没有光泽的空洞的白。上面所有痕迹也就非常明显,宴明舒一眼就看到胳膊外侧那条手掌长短的疤。
宴明舒扬眉吐气,掰着他的胳膊给他自己看:“还说你不是苏林平,这道疤……”
蒲沧不看,迅速把袖子放下来。
但宴明舒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声音也因此骤然消失。
胳膊内侧靠近手肘的地方,星星点点的青紫。
不是疹子不是过敏。
是针孔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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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蒲沧已经把袖子放下来了,但宴明舒好像还能看到那片痕迹。
他其实不应该认得。事实上在两个月前他肯定也不能一眼认出是针孔。
从爸爸住院,前期为了做检查抽太多血,爸爸状态不好,每次抽完血一旦按压不及时,就会留下淤青和针孔。次数多了,他也就对这个痕迹很敏感。
可蒲沧身上的针孔已经很浅了,陈旧,根深蒂固。让他看一眼,都能想到是重复扎了多少次,才留下这么多孔痕。
宴明舒下意识想到种很严肃的可能,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蒲沧就是苏林平。
可他和蒲沧重新相遇已经十五天了,没见到奶奶,也没听人说起蒲沧还有个外婆。那奶奶大概率……已经不在了。
所以,去世的奶奶、针孔、厌食。
在自己不知道的这九年,蒲沧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他迟迟不说话,宛如被冻住的雕塑。
蒲沧却主动开口:“坐好,我们回去。”
宴明舒没动。
蒲沧掐住他的腰,要把他放座位上安置好。宴明舒回过神来,摸上他的手,声音干涩:“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了吗?”
为了争家产勾心斗角互相残杀,牌桌上突然多了个十四岁的山村小孩,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啊。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跟着爸爸马上离开,多等一段时间,把他带回家,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蒲沧:“和你无关。”
……
又和自己无关了。
如果真觉得和自己无关,自己现在也不会在这。
宴明舒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久久看着他。
蒲沧移开视线,再次说:“坐好,我们回去。”
宴明舒伸手,不轻不重拍了下他的脸颊。
不疼,也没太多羞辱意味。
可都是成年人了,被人这样拍脸,多少带着禁忌和羞耻感。
蒲沧喉结滚了滚。
宴明舒:“别和我说这种话。”
蒲沧不说话,呼吸有些沉。
宴明舒打完、提了要求,自己也有些心虚,他微微俯身,用掌根摩挲蒲沧的脸颊:“我都说了,你不开心、被欺负了,可以告诉我。”
蒲沧:“我都说了……”
宴明舒又是一巴掌:“说了什么都给我收回去。说我想听的。”
蒲沧彻底消停了。
第21章
回去是蒲沧开车。宴明舒坐在副驾, 一路沉默。
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
辞职提出了,架吵了,蒲沧身份确定了, 人也打了, 又看到了蒲沧的伤口。
稍微冷静下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要怎么收场。
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 是王颛的电话。
蒲沧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宴明舒挂断, 给王颛发信息:“没事了。”
就是这时, 路口红灯, 蒲沧轻轻踩下刹车,车辆平稳停下。
宴明舒看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改变主意:“不对,还是有事。”
他告诉王颛:“前不久的公益拍卖, 有我的画拍卖的那场, 受邀名单你这里还有吗?给我一份。”
王颛的电话又拨过来了。
这次宴明舒接了,他没开免提, 用手指捂住话筒, 放到靠车窗那边的耳朵。
王颛:“我这边还有事,直接电话说。你要名单干嘛?有倒是有, 不过几个月前的项目, 手边又没带电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我得问问其他人。”
宴明舒:“行, 你找到了发给我。”
“来参加的要么是捐过钱的要么是合作过的公益负责人,都是老朋友了。之前也没见你上心,怎么突然问起来?”
宴明舒:“确定些事情。”
“这么感兴趣就辞了你那个厨子的工作来帮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