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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婚约的(13)

作者: 椰木耶 阅读记录

金属刺破皮肉的剧痛真实而清晰——

江在寒骤然吸气,终于逃离了这场梦魇。

*

厚重的窗帘挡了光亮,江在寒在黑暗中睁着眼,静静待了一会。

等噩梦的余悸完全消失,他才察觉自己头痛得厉害。

发烧了。

他慢慢侧过身,伸手摁亮了床头的数字钟。

四点二十二。

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

江在寒起身冲了个澡。

头痛的感觉没有好转,又吃了两片退烧药。

他不打算睡了,披了件外衣下楼。

饭厅角落的银点从猫粮碗里抬起脑袋,耳朵竖起转了转,又埋头吃起来。

一楼的客卧是江在寒的书房。他花了半小时预览今天的课程内容,接下来一小时完成了文献综述的修改。

去厨房倒水的时候,手机里多了一条未读消息。

——系统收到南海三期的申请,主申请方不是宏远,是福南。

江在寒蹙眉,宏远没有提交申请。

但他很快想到缘由。

昨天的能源快讯提到宏远总裁徐徽言远赴澳洲,大概宏远在那边的液化天然气项目基本敲定了。二百三十亿美元的预计投资,跟南海项目前后脚,怕是资金上扛不下来。

江在寒盯着屏幕,把每个字重新读一遍。

他快速而简短地回复:

——福南做不下来。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发来消息:

——起这么早?福南向宏远和其它公司发出了合作意向书。

不同于宏远,福南在能源行业只能算是雏鸟。

虽然这两年势如破竹,迅速挤到全国前三,但资历和资本远比不上宏远。

国内每年都有新兴崛起的能源公司,大多昙花一现,拼命炒作融资、一个项目都做不完整的多的是。

江在寒这些年时刻关注国内的讯息,起起伏伏的小公司见多了,便懒得在意。

他重新点开之前看过的一则快讯,里头有福南的相关介绍。

私人企业,三年前接任总裁的是老总的长子,名字叫——

江在寒定睛,叫符咏。

***

符确没打算来上课的。

但顾念周明远的瘸腿,他就好人做到底免费把人送到工程楼。

这个点,去体育馆太早,没人打球;

去图书馆太晚,占不到可以肆无忌惮打游戏的靠窗单人隔间。

来都来了,勉强去教室补个觉吧。

“嗯嗯,江老师声音好听,”周明远拿人手短没有原则,“他的课超适合补觉的。”

声音好听的江在寒今天嗓子哑了。

他戴着口罩进来,抱歉地对大家笑笑。

“不好意思,嗓子不太舒服。但不是病毒,请大家不用担心。”

声音闷在口罩里,符确还是能听出来他浓重鼻音里的沙哑。

江在寒别好麦克,照常讲课。

内容依旧精彩,节奏也张弛有度。

但符确走神了。

江在寒每到一个间隙,就会悄悄摁断麦克,站在旁边咳两声。

大屏幕上放着讲解动画,别人可能没注意,但符确总觉得那咳声刺耳。

听得他心烦。

啧,什么身体素质,淋个雨就病了。

病了就请假休息啊,逞什么能。

搬个椅子坐着讲课也行啊,怎么就非得站着?

学霸就是教条、呆板、不懂变通。

九十分钟的课过半,照例是十分钟休息时间。

讲台边放着折叠椅,江在寒看了一眼,正要去拿,有个学生上去问问题。

是陈沉。

符确指间转动的签字笔啪嗒掉桌上。

“你干嘛?”周明远坐在旁边,看着那支无辜的笔滚到地上,“妒火又烧起来了?”

“我也去问问题!”

符确哗地站起身,大步走到讲台。

江在寒视线被挡着,没注意过来的符确。只觉得后肩被轻轻拍了拍,一个闷闷的声音说:“江教授坐。”

语气算不上尊敬,甚至不怎么和善。

硬邦邦的。

江在寒回过头,身后放好了一把椅子。

讲话的人已经疾步走下去了。

江在寒“谢谢”来不及讲,那人都快走到阶梯教室后排。

腿长确是有优势,走一步顶别人三步。

江在寒只坐了五六分钟,在后半节课开始前把椅子收好放回去了。

下课之后,又有几个学生问问题。符确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其实也没什么可收的,他连课本都没有,在座位上东摸摸西摸摸,磨蹭了五分钟,问问题的人完全没有减少。

“你走不走?”周明远上个厕所回来都收拾好了,看不下去,“绣花呢?”

“走。”符确故意把桌椅弄出很大声响,从教室最后一排咚咚咚走到最前排,出门时书包晃荡撞到桌沿,动静大得连中间问问题的学生都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们工科生都这么好学吗?”

周明远眼睁睁看符确莫名其妙去前门绕了一圈回来,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攻击范围广到全体工科生。

“是的,勤劳勇敢是我们的标签。”周明远指着前面,“陈沉去赶另一节课了。”

“……”符确调了个头,“我东西落教室了。”

*

江在寒四点多喝的退烧药,上完课已经又烧起来。

他早上没胃口,随便塞了两口面包和咖啡。上课时精力高度集中,身体的不适感受不明显,一下课就有点站不住。

江在寒强撑着精神回答问题,等教室没人了,才撑着台面喘气。

他摘了戴了快两个小时的口罩,骤然吸入的冷气刺激呼吸道,江在寒猛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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