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18)
妈的,
好可爱!
江在寒蹦过来,周围乱七八糟的喧闹声仿佛远去,一同过来的一排家长也被符确无视,眼里只有头发上下抖动的江在寒。
要是能蹦到我怀里……
“打扰一下,”James喊了两声没反应,伸手拽符确的衣角,“可以帮我拽一下左边吗?”
“噢噢,当然。”
江在寒看着沉静,弹跳力还挺惊人。
这组他第一个过来,接力棒递给James。
James腾地蹿出去。
他是小朋友里最先出发的,可惜蹦到中间自己绊倒了。好不容易裹着麻袋爬起来,后面追上来的小孩歪歪倒倒控制不住,自己摔倒还连带着碰倒了James。
小家伙急得满脸通红,江在寒从侧边绕去对面接他。
“你很快。”他帮James褪下麻袋,小家伙不理人,独自跑到场边面对着墙坐下。
“怎么了?”江在寒走过去,蹲在他身旁。“第二名很厉害了。”
小家伙扭头看另一边。
江在寒刚才就看见他两眼红红的,一定是哭了,又不想别人看。
江在寒不勉强他,由着他面朝另一边,说:“这个项目真的很难,我也觉得有点累,我坐你旁边可以吗?”
James点头不讲话。
“你知道刚才这一组多少人吗?”江在寒讲话平缓,没那么能调动情绪,但让人觉得认真。
他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我没有数。”James拿衣袖擦汗,偷偷蹭了下眼睛。
“我数了,有16对。”江在寒回头看比赛场地,下一组比赛正要开始,“你知道有多少人摔倒了吗?”
James沮丧:“不知道,但是有我。”
“9个。你知道有几个摔倒之后认真蹦到终点的吗?”
James终于肯转过头看他。
“只有你。”江在寒微微笑了一下,小声说:“其它小朋友在地上打滚,有几个坐在原地哭,还有两个是滚着到终点的。”
“什么?!”James露出想笑又想忍住的表情,白嫩的小肉脸表情深沉,摇说头,“那是犯规的。这些小孩。”
江在寒赞同地笑笑:“所以我说你很厉害。”
“对不起我刚才丢下你自己跑过来,”James看着江在寒,他眼瞳是蓝绿色的,“因为你是第一,我觉得抱歉,浪费了你的努力。”
“完全没有,请不要这么想。如果我摔倒,我可能没有你这么勇敢,说不定会坐在地上哭。”
James破涕为笑:“噗——怎么可能,大人才不会哭。”
“我看看你的膝盖好吗?”江在寒说,“刚才一定很疼。”
James转了90度,面朝江在寒,“一点点破皮,没关系。”
江在寒环视一周找急救套件,符确站在他身后,已经把东西拿过来了。
“谢谢。”
江在寒拿酒精棉片给James擦伤口边缘,还好擦伤面积不大,碘伏消毒之后,贴了张透气的纱布贴。
江在寒专心做完这些步骤,对道谢的James说不客气。
他一直半蹲着没抬头,不知道符确自始至终眼神没离开过一秒。
从他安慰James开始。
他站起身,听见符确声音有点哑,甚至有点抖:
“江老师,你去过初阳吗?”
***
江在寒一滞。
周遭孩童的喧闹忽而放大,化作听不清的吵嚷。
江在寒双耳嗡鸣。
像是下雨。
符确离得很近的声音清晰穿过杂乱:“我好像在初阳见过你。”
“没有。”江在寒攥紧手心,“你认错了。”
第11章
初阳国际学校是S市最难进的私立学校,一半是国际学生,剩下一半,大多是S市非富即贵的政商精英后代,还有很小一部分从各地选拔的尖子生。
江在寒凭成绩考进初阳念初中,被选为新生代表在礼堂发言。
霭里的小学五年制,江在寒到了S市是同学里年纪最小的。
他看上去弱不经风,却很有朝气。
不怯场,站在话筒前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离开霭里,离开外婆,小江在寒当然不舍得,但隐隐也有些兴奋。
新的环境、新的学校、新的朋友——
那时他以为会交到新朋友。
他在掌声中走下台,和同班同学坐在一起。
礼堂很大,天鹅绒面的座椅很软。
班主任夸他很棒,把准备好的花束交给他。
他记得邻座的同学小声对他说“你好厉害啊”。
新学校还不错,江在寒这样想,直到开学典礼结束,走出礼堂被三个高中生拦住去路。
领头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徐劲松。
江在寒怀疑徐劲松高中毕不了业跟他有很大关系,毕竟得知江在寒进了初阳的徐劲松,每天不干别的,除了打骂江在寒,就是四处宣传。
很快,初阳的中学部都知道江在寒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那个年纪的小孩刚开始建立世界观,对“外遇”、“小三”、“私生子”极为敏感、排斥、嫌恶。同学们对他或唾弃捉弄或避之不及。
初阳对于江在寒,是晦暗阴冷的炼狱,是他不敢回想的煎熬。
符确明明和他没有交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难道他们见过?
不,难道不在一个校区的小学部也传播过江在寒狼藉的名声?
符确凝神望着他。
像是不信他的回答。
似乎正在记忆中挖掘更多细节。
江在寒不喜欢这样的打量。
他牵起James:“那边要公布总分了,我们过去吧。”
“你还好吗?”两人往场馆中心去,James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