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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12)CP

作者: 烂俗桥段 阅读记录

贺望泊很清楚,他得到场,因为他是母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他哪里乱讲了?这就是父亲在招魂。

毕竟母亲的骨灰还在她卧室里放着呢。

贺望泊在餐桌边坐下,随便夹了点东西吃。贺择正在餐桌尽头,见贺望泊一声招呼不打,微微蹙起了眉,但望着他那波浪一般的卷发,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父子俩同一张餐桌,各自默默进餐。

倒也不算完全无话可说,零星的几句对白还是有的。实则贺望泊虽然一年只回家一次,但他毕竟在自家公司工作,跟父亲在各种会议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并非特别生疏。

餐桌上贺择正偶尔会问起贺望泊的工作,这个儿子平日吊儿郎当,其实处理起工作竟意外的可靠,贺择正只是循例问问,并不担心。

饭后贺望泊直接回了他从前的卧室。他今天一觉睡到四点,就为了晚上不用休息。入睡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在这座宅邸里更是如此。

他给白舟拨了个视频,接通要了点时间,贺望泊等得不耐烦,想要切掉通话的时候,白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视频里。

“不、不好意思贺先生,”他满眼歉意,“我跟同学在吃饭,要出来才能接。”

贺望泊在这座房子里就是烦,烦死了,一听白舟还在跟别的人吃饭,一团无名火就烧起来,当即反问:“怎么?我见不得人吗?”

【作者有话说】

敢凶老婆,你完蛋了

第8章 伊遥

白舟一愣,赶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

贺望泊话刚出口就后悔,人还没吃到,他不该轻易露出真面目,否则他伪装了那么久的温柔好男人,不就前功尽弃。

“没事了。”贺望泊捏了捏山根。

白舟似是被他吼懵了,没应声。

贺望泊本来想着跟白舟说说话,改善一下心情,现在连想要改善的心情也没了。他让白舟继续回去和同学吃饭,然后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贺望泊收到了白舟的微信,措辞小心翼翼:

我室友过生日,大家开了酒,有些吵闹,我才出来接电话的,没有说您见不得人的意思。

白舟坐立难安地等来了贺望泊的回复:你喝了吗?

贺望泊记得白舟说过他不能喝酒,一喝就头痛。

白舟也果然回答:没有,我不能喝酒。

贺望泊:那就乖了,早点回家。

白舟那边的“输入中”显示了很久,贺望泊却只收到了一个字:好。

-

佣人端着新鲜的甘王草莓敲开了房门,贺望泊随意指了一处叫佣人放下,忽然记起什么,抬起头:“你是新来的?”

女人没有预料到会被问话,慌张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太、太太的……”

“忌日,”贺望泊替她讲下去,“那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忌日,我爸却不去墓园吗?”

这回他没有再给佣人答话的时间,而是竖起一根食指,指向他身前的墙壁、即他隔壁的房间。

“因为我妈的骨灰就放在她的卧室里,”贺望泊面无表情道,“她是在她卧室里吞药自杀的。她一死,我爸立刻就请人动了这房子的风水,把她的亡魂困在这里。既然亡魂在这,还去什么墓园?”

佣人霎时面如死灰。

贺望泊站起身,取过草莓,对着佣人似笑非笑道:“所以这里的东西你最好不要乱动,尤其那卧室里的东西。”

贺择正改风水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真要算起来,只有文姨和贺望泊。

其实贺望泊比谁都清楚,贺择正这回非要他回来,是因为妻子的项链消失,贺择正怕风水乱了。上层富人最迷信,这一天是贺择正一年里最有可能感受到伊遥的一天,他得确保贺望泊这条伊遥唯一的血脉在场。

贺望泊一晚没睡,处理好工作的事后随便找了本书看,天刚亮就驾车离开了,一路驱往南淳市西郊的水木上居。

他刚下车,文姨就发来消息,说项链找着了,新来的佣人手脚不干净,已经认错了。

贺望泊觉得无趣,没有回,在玄关处踢掉皮鞋,径直来到浴室,随手扯过一条毛巾,然后迈开长腿跨进了浴缸。

他将毛巾叠成长方形,放在浴缸的一头,然后侧躺下身枕着。

与整间浴室相比,这浴缸小得格格不入,只够容纳一位成年男子。贺望泊躺下以后,满世界就被乳白色的浴缸壁包裹,他感到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安全感。

贺望泊的睡眠像是世间最脆弱的瓷器,一不小心就会七零八散。

他已忘记上一次毫不费力就能入睡是什么时候,他总是需要凭借某些事物才能打开梦境的门,比如浴缸,比如性。

而即便他睡着了,他的梦境也总是割裂的,常常一脚踏空倏而惊醒,无法连续地睡上好几个小时。

幸而他并非一个特别需要睡眠的人,他很小就意识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有时他想,上天制造他出来应当是想为这世界添一位天才,能推动某个领域发展至少快二十年,然而他完全无心于此。

贺望泊醒来以后面貌好些了,便到家里的健身房里运动,很容易将时间打发过去。傍晚他重新出了门,到了十三夜,华嘉年早就等着了。

“赵明仰呢?”贺望泊拉开椅子,坐进了牌局。

“被他妈扭送去相亲了。”华嘉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赵家夫人想孙子想得紧,赵明仰这两年没一天安分的。

贺望泊道:“要不是当年她硬要插手赵明慕的事,她不早就抱着孙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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