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爆表,但魅魔[无限](169)
一个玩家,和他们一样的玩家,
因为“x”的一句内心活动,被轻描淡写地夺走了生命。
那份力量的确不可违逆,
但它不属于他们。
宁汐柔回忆起自己在这个副本中的身份卡。
她在这个副本中的身份,是一个情绪上的概念名词:
贪婪。
死去的第三位玩家的名称已经被公布:
懦弱。
其他人大体应该也是一样的。
都是某个情绪倾向的概念名词,例如“傲慢”“懒惰”之类的。
宁汐柔想起自己的“名字”,和那个在名字之前的限定语。
[七宗罪之“贪婪”]。
谁的罪?
这七宗罪,又是哪七宗罪来着?
她努力回想。
魅魔小姐宁汐柔虽然在人类社会生活多年,但她其实对人类并没有除了食欲之外的兴趣,当然也就不会去试图了解任何在她生存必须之外的人类文化概念。
所以她不知道七宗罪到底是哪七宗罪。
也不知道,
她以为的那个宗教概念的七宗罪里,
根本,
没有“懦弱”。
光幕后的玩家神色各异,
显然,他们当中已经有人想到了那条规则。
“参会者人数改变,本轮次作废。”
D先生说着,对着宁汐柔微微一笑:
“讲述重新开始。”
讲述重新开始?
怎么个重新开始法?
宁汐柔微微皱起眉。
难道随着轮次作废,“x”的生命也要重新开始轮回吗?
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这场会议才会结束?
什么时候……
“x”才会死去?
如果说,玩家之前执行审判,试图利用这些突发事件引领“x”走向死亡,尚且只是为了通关,
也许为了完成自己的个人任务,会有玩家尝试拉长会议时间,延长“x”的生命。
那么,从此刻开始,即使再想要完成个人任务的玩家,也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惜代价尽快杀死“x”。
毕竟再丰厚的个人任务奖励,又哪里比得过自己的性命呢?
玩家和“x”彻底成为了敌对关系。
可以想见,在接下来的讲述中“x”将会面临无休止的审判。
TA撑得住吗?
宁汐柔的指尖在自己的掌心划过。
那是她的特殊身份卡曾经的位置。
她又想起在热意灼烧中浮现的那行字:
[当你坐在审判席上,你的选择是什么?]
选择。
可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宁汐柔并没有得到过任何选择的机会。
就像……
“x”本人一样。
在这场由命运的审判圆桌会议中,
TA没有得到过任何选择的机会。
上个轮次作废,讲述重新开启。
按照顺序,宁汐柔获得了第一个讲述的资格。
[“x”拥有了一位更小的血亲。]
这一次,这一行字浮现在所有的光幕之前。
宁汐柔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再一次扭曲变化。
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用来糊窗的报纸已经被雨水打湿,落在肩头。
房间角落里放着一个一只脚已经折断的婴儿床,短了一截的脚用被涂满了夸张涂鸦的书本垫起来。
她又和“x”共享视线了。
宁汐柔心下了然。
更小的血亲?
这个形容有些不常见,宁汐柔用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x”应该是有了一个妹妹,或者弟弟。
想起在上一个玩家的讲述情景中,母亲的手搭上小腹的动作,宁汐柔终于明白了当时“x”母亲说的那句:
“……妈妈跑不掉了。”
原来她当时又有了一个孩子,
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她被绊住了脚步,无法逃离如今的生活。
也许,在当年“x”出生时,她已经面临过这样的选择。
如同当年一样,她的选择没有改变。
“x”的故事没有被重置,
宁汐柔说不出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失落。
她希望看着这个故事继续向前推进,但也意识到,逐渐长大成人,拥有力量和自我意识的“x”,一定不会比一个小小的婴儿要好杀。
至少婴儿没有办法决定要杀死自己的某个情绪。
“x”当然不知道宁汐柔此刻的想法,TA的视线一步步向前,直到婴儿床里的画面映入眼帘。
洗到灰白的被子下面,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
和大众印象中,白胖可爱的新生儿形象比起来,这实在算得上一个很丑的婴儿。
又瘦又小,皮肤皱巴巴,分不清五官的样子。
宁汐柔并不喜欢人类的小孩子,当然,也算不上讨厌。
她只是觉得一个无法表达自己需求和欲望的生物,实在是麻烦得很。
但“x”显然不这么觉得。
TA伸出手,手指悬在空中,隔着空气,抚摸着婴儿的脸颊,似乎甚至担心自己已经被剪得光秃秃的指甲会划伤婴儿的肌肤。
那只手不大,很瘦,手腕处密密麻麻的伤疤重叠,
有的已经淡去,有的上面还有着红色的血痂。
一双可以用难看来形容的手,一个只能用难看来形容的婴儿。
多么狼狈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宁汐柔感受到了一种很神奇的情绪。
在这个瞬间,整个胸口中暖意似乎就要满溢出来,温暖的,羽毛一样的东西在撩拨着心房。
她知道,这股情绪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x”。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宁汐柔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情绪,这种几乎让她无法形容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