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爆表,但魅魔[无限](178)
TA将小卖部老板电话提供给警方这一行为,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知道这件事。
掩饰自己在这世界上已经毫无留恋这件事。
如果警方认为,在吴真言的视角中,虽然母亲死了,但是妹妹还活着,
TA就还有一个亲人尚存,不至于破釜沉舟,同归于尽。
但其实,TA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亲人,梦想,未来。
“你要对吴真言发起审判吗?”
D先生问。
第七块光幕之后一片寂静。
这个玩家从一开始就几乎没有发言过,唯一一次出声,还是在复述光幕上的内容:
[为了保护重要的人,“x”知道,TA
必须杀死自己的懦弱。]
上一次,因为第三位玩家“懦弱”的死亡,
当前轮次作废,一切重新开始。
第七位玩家自动失去了发起审判的权力。
那么这一次,这个人又会做出如何的决定?
吴真言已经杀死了自己的两个特质,也就是圆桌会议上的两位玩家。
从正常玩家的角度来看,现在最重要的必然是保住性命,完成通关条件。
利用审判,杀死吴真言。
在之前的讲述中,第二位玩家发起的审判,已经宣告了吴真言的死刑。
不过,这些审判带来的突发事件并不会即可执行,
其他玩家要做只是将这个“行刑时间”向前推。
“请决定,是否对吴真言发起审判?”
在一片静默之中,D先生又重复了一遍。
依然没有任何回答,
圆桌之上的沉默几乎要被凝固成实体。
不像是在犹豫,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的意思。
比起冷漠,这种反应更像是无视,彻底地无视自己世界之外的所有人。
难道这是“身份”所带来的影响?
好像也说不过去。
身份为“懦弱”的第三位玩家是否行为懦弱,现在已经没有答案,
但是身份为“逃避”的第四位玩家可是全场第一个发起审判的玩家。
这样的行为,无论如何不能用“逃避”来形容。
那么就是第七位玩家本人,就是这样的行事做派。
可这样完全不配合副本流程,也完全不和其他玩家交流获得信息的人,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样的高级副本的?!
这个疑问似乎有点熟悉,
宁汐柔在上一个副本中时似乎也产生过类似的疑惑。
而在那时候,
她遇见的人是……
“你可以说不审判。”
宁汐柔开口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非要说的话,是一点微乎其微的紧张。
她的猜想是对的吗?
坐在那块光幕之后的人,真的就是他吗?
如果她想的是对的,
对方又能够从已经被模糊的形象和声音中,辨认出她的身份吗?
这种不确定的漂浮感,和等待确切结果的过程,
宁汐柔呼出一口气,体会着这种名为“紧张”的情绪。
她并没有等太久。
光幕之后更快传来声音,一开始有些迷茫,又很快变成了急切:
“嗯,好,我听你的。不审判。”
对了。
真的是那个人。
听着对方回答的声音,宁汐柔忽然笑了一下。
说不上原因,她就是想这样做。
人类在她眼中十分无趣。
她能看出人类的情绪和欲望,她知道他们到底是在撒谎还是表述真实。
在过往的生命中,
宁汐柔从不需要去“猜”。
当谎言一眼皆明,探寻真相也就失去意义。
在刚刚进入这场圆桌会议的时候,宁汐柔有想过:
如果她之前的眼睛还在,那么这场游戏,她会怎么玩?
很简单,
光幕能模糊玩家的身形和声音,但是模糊不了那些欲望的颜色。
她可以很轻易看出来,
玩家交谈之间的信息,那些是谎言,那些是真实。
寻找队友也会变得简单很多。
欲望随时在改变,但本质的核心很少产生巨大逆转,所以每个人的颜色有自己的特征。
这个游戏会变得多么容易。
又会因为这份容易,而变得多么无趣。
宁汐柔忽然有些理解了,
为什么人类会因为她眼中那些无趣的东西汲汲营营,耗尽自己短暂的一生。
因为他们的游戏,从来就不简单。
就像现在,宁汐柔坐在光幕之后,没有了眼睛,没有了确定的答案。
她会因为自己只是简单猜中了一个坐在光幕之后人的身份,而感到微小的喜悦和成就感。
因为在这一次的尝试中,
她有可能会输。
因为会输,所以赢才有了意义。
因为会死,所以生才有了意义。
因为……
宁汐柔抬头看着天上那一直没有停下的漩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一直在审判“x”,
可这场审判的意义在哪里?
如果审判已经被执行,吴真言已经注定死去,
那么为什么他们还需要继续审判?
难道只是为了给吴真言已经曲折悲惨的人生中,
再多增添几份痛苦吗?
但对于现在的吴真言来说,
这世界上,真的还有更大的痛苦吗?
“接下来是自由时间,互相知道身份的参会者,可以进行单独交谈。”
D先生的声音响起。
“贪婪,我知道你在听。我的名字是怨恨,”
第二位玩家的声音十分平静,
“我邀请你进行自由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