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爆表,但魅魔[无限](202)
宁汐柔的视线扫过被放置在另一边的床铺,在枕头上的一层浮灰上停顿一秒。
她将第一种可能性在脑海中划去。
村民们不可能过来打扫房间,却只打扫这个书桌,然后把床铺留着积灰。
2,这个本子一直被人收着,只是在近几天才拿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走进这个房间的人看见,翻开。
宁汐柔暂且先认下这个可能性。
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这个村子里,还有人在注视着她,
偷偷跟在她的身边,知道她要来到这个地方,提前将这本笔记拿了出来,等待着被宁汐柔看见。
是谁?
宁汐柔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哥哥。
他很瘦弱,凹陷的脸颊隐藏在黑色的发丝里,眼神也是如此。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哥哥注意到宁汐柔的眼神,看向她。
比起连话都不会说,比起人更像是小动物的弟弟,这个自称为“哥哥”的男孩似乎比他所展现出的年龄要成熟许多。
他说自己来自神圣之城,是被流放到这里的人,他了解这个村子的过去和现在。
他甚至说,自己曾经听到过属于“深渊”的回答。
然而作为知道了这么多的男孩,说他不认识字。
他的知识
从哪里来?
比起自己学习,更像是一种被灌输之后的产物。
宁汐柔想起自己身份:
[深渊魔女莉迪亚]。
她自己必然是属于深渊阵营的,目前来看这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深渊”就是她的阵营头领。
那么他呢?
这个男孩与深渊又有着什么关联?
他是否就是将这个日记拿出来的人?
然而,当宁汐柔回忆时,她又的确是最先走进这个房间的人。
“不,没什么。”
宁汐柔摇头。
那还有谁?
宁汐柔皱起眉,将手中的日记放下。
纸张翻动,被撕毁的边缘露出来,在阳光下,她看见无字纸张折射出破碎的反光。
宁汐柔眼神一顿,拿起桌子上的铅笔,斜着角度在上面轻轻划过去。
凹陷的痕迹在逐渐形成的铅笔阴影中浮现,笔画断断续续,有些字体模糊不清,但勉强能读懂大意:
[新历八年3月,&%]
我又去看了那座石头屋,里面还是空的。
要等到什么时候?
即便真的等到了那一天,我又做得到吗?
为什么是我?偏偏是我……
做梦的时候,听见了呼吸声。
不是我的。
“他在这里,很恐惧。”
哥哥看到了这篇被浮现出来的日记,尽管看不懂字的意思,他却还是皱起眉头。
他在感受这其中的情绪。
“恐惧。”
宁汐柔点点头,又问:
“比其他的篇章里都强烈吗?”
“嗯,很多。”
哥哥说。
他在恐惧着什么?
石头屋,还是那个石头屋会带来的东西?
让他对一座安静的屋子产生了,比直面被烧毁的尸体和癫狂的村民是更加强烈很多的恐惧?
看来这个神使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座石头屋。
以及石头屋中即将出现的某些东西。
说到从石头屋出现……
那不就是宁汐柔自己吗?
又或者说,
[深渊魔女莉迪亚]。
深渊魔女必然是深渊的代言人。
而神使是神明派过来的代言人。
从已知的这片大陆历史更迭来看,深渊和神明之间的权力可不是和平过渡的。
那么深渊代言人和神明代言人,估计也很难心平气和地坐下谈话。
神使是被神明派来,
杀死自石头屋中诞生的深渊魔女的。
这个推论好像合理,
但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逻辑别扭。
比如说,深渊为什么要将诞育魔女的石头屋放在这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可是迅速背弃了曾经的信仰,跪拜在了神明脚下。
又比如,神明为什么派了这么一个仅从文字上看就懦弱胆怯的神使过来?
如果是为了完成猎杀魔女这样的任务,最重要的应该是战斗力强大和心性足够狠决吧。
但从宁汐柔手中这几篇日记的内容来看,
这位神使性格温和,不擅长推辞,精神状态不稳定,抗压能力也挺差的。
从他自我怀疑的笔记来看,估计正面战斗能力也不怎么样。
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掀翻圣殿,砸烂神圣之城,把深渊信仰和魔法都几乎从大陆上抹除的那位神明,居然会让这样的人来杀死魔女?
他的特别之处又在哪里?
即便自认为是一个并不擅长理解人类意图的宁汐柔,
也能感受到这其中的古怪之处。
除非,不管是深渊,还是神明,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都没得选。
能够承载石头屋的只有这个村落,
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这个神使。
宁汐柔将手中的日记翻到下一个被撕毁的页面,再次用铅笔在上面涂抹。
这次逐渐浮现的不是字迹,而是笔记凌乱的图画。
作画者当时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程度的癫狂,线条扭曲颤抖,有大片没有意义的点线混合在一起,组合成了画中人的背景。
但他的绘画能力实际上相当优秀,即使只是这样简单的速写,依然能将人物的神韵和气质牢牢抓住。
眉眼,脸颊,在黑暗中如月光一般倾泻而下的长发。
在混乱癫狂之中,安静伫立,眼神中带着笑意,仿佛注视着正看着这幅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