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爆表,但魅魔[无限](208)
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没有任何生机可言,
纯然空白。
伊卡瑞斯什么也做不了,
他是这里的主人,也是无力的囚徒,站在原地,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直到你出现,世界才开始转动。”
他说着,唇瓣吻上她把本该是心脏的位置。
宁汐柔是魅魔,
她没有心脏,可此刻却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其中跳动。
“你是说,这个魔法学校,和教堂这些,都不是你做的?”
宁汐柔抬手抵住他的眉心,带着点笑意问。
“这里只是世界的万千倒影之一。”
伊卡瑞斯仰起下巴,用鼻尖蹭她的指尖,
“这里折射的,也只不过是世界在某个瞬间经历过的,或者可能经历的可能性之一。”
世界经历过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是过去的一段历史。
在不知道多久之前,这个村落中存在过一个专门用于培养魔法人才的学校。
这个学校,会不会就是深渊不得不选择在这里降下石头屋,让深渊魔女在这里诞生的理由?
那么,这个学校里发生过什么?
宁汐柔转头看向伊卡瑞斯,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没办法那么轻松地就得到答案。
果然,伊卡瑞斯看懂了她的眼神,半是自责半是无奈地摇头: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空间是在一瞬间发生改变的,我所知道的,也只有刚才站在讲坛上时候,那一首赞美诗而已。”
宁汐柔对于这一点并不意外。
如果伊卡瑞斯知道一切,又对她和盘托出,她才会觉得事情麻烦了。
“如果这里只是世界的倒影之一,那你是什么?”
宁汐柔想到另一件事。
伊卡瑞斯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伸出手抱住她。
“我也许,只是世界中的一个泡沫。”
他说。
他的确已经死了,
出现在这个世界中,也不能被算作是一种复活。
他只是世界中的泡沫,存在着,也可能被轻易地瞬间摧毁。
泡沫在等待着,他曾见过一颗闪耀的宝石,
他不知道自己等待下去,能否让他和宝石重逢,
但他依然等待着。
直到再次相遇的那天,
他被那璀璨的华光吸引,入了神,不受控制地靠近,然后被宝石锋利的边缘刺破。
用生命去换被她注视的一刹那,
何其荣幸。
“倒影要结束了。”
伊卡瑞斯不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已经死亡,所以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再次死去。
如果能够以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去换取一次又一次的重逢,
那也是一种无上的幸福吧。
“痛苦的海啊,那是深渊的眼泪。”
在身影彻底消失之前,伊卡瑞斯附在她耳边说。
留下一句话,偷走一个吻。
教堂的尖顶虚化消失,宁汐柔抬眼看着那扇彩色的琉璃花窗,
夜色融化在阳光下,她又回到了村落里。
“你怎么样?”
戎渊快步走过来,问宁汐柔。
禾恹柳也默默走了过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为宁汐柔已经滑落到肩膀的领口拉上来,替她整理方才动作激烈间凌乱了的头发。
尽管三人已经离开了“世界倒影”,
但禾恹柳和戎渊二人并没有变回进入副本之前那副极度瘦削羸弱的样子。
那个“倒影”难道对他们还有所滋养吗?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又很快被最多的问题压到了思绪的角落里。
“还好。”
宁汐柔回答,看向天空。
“为什么天还没有黑?”
她皱起眉。
她来到这个副本也有至少六个小时了,
这还是不算在“世界倒影”中度过了多少时间的情况下。
戎渊站在她身边,回答道:
“因为这不是太阳。”
“是神明的心脏。”
他说。
这片大陆没有太阳。
在人们依然信仰深渊的时代,世界原本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当深渊吞噬黑暗的时候,大陆上才会迎来白昼。
有了白昼,人类繁衍生息,发展文明,建立了自己的制度,
这也是为什么,在信仰的歌谣中,深渊被认为是“伟大的母亲”,认为她诞育了世界。
她并没有真正地“诞育”人类,
但人类的世界的确是因为她的存在,才得以启程。
在新生的神明推翻深渊的信仰之后,这片大陆上没有存在可以吞噬黑暗了。
难道要让大陆再次陷入永远的黑夜吗?
神明拿出了自己的心脏,挂在天空之上,
于是大陆有了自己的太阳。
永不熄灭的太阳。
“……所以,这里没有夜晚?”
宁汐柔问。
“嗯。”
戎渊点头。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个神明要废除“日”的存在。
长时间的极昼,会让人对于时间失去感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无法继续维持。
每一“天”也许会越来越长,也可能越来越短,人与人之间适应时间的方式不同,他们生活的脚步会逐渐错开来。
新的神明无法解决这一点,只能将“日”的概念取消。
但这只是一种掩饰,改变不了实际上的问题。
长期处于极昼的人类会陷入忧郁,痛苦,疯狂,直到走到自我毁灭的结局。
怪不得,
她刚刚进入副本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村民们每个人都眼中充斥血丝,神情狂热颠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