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爆表,但魅魔[无限](212)
宁汐柔摇头时,冰冷的唇瓣擦过戎渊的后颈。
戎渊的脚步一顿,随即停住,
宁汐柔听见他呼吸的节奏明显乱了,手似乎也有要变换位置的意思。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但宁汐柔此刻却没有这份心情,她脑子很乱。
要拒绝吗?
如果是以往,宁汐柔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将戎渊一拳打开。
但现在不行,
现在的宁汐柔太虚弱了。
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幻觉,而是切实留下了痕迹的。
虽然现在拟态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可宁汐柔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那场带着净化之力的雨几乎将她消融殆尽,魔力此刻也已经所剩无几,
如果不是靠着吞食自己的求生欲,宁汐柔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够在坠落进太阳之后再次醒过来。
她现在仅剩的一点力量,全部用于维持拟态的完好。
并不是为了“爱美”这种荒唐的理由,而是为了震慑住另外两个人。
宁汐柔不信任他们,
至少并不信任戎渊。
或许当初只带着禾恹柳一个人进沙漠就够了,
即使脚步慢一些,中间也还可以休息,禾恹柳应该还是比较听话的……
不,也不一定。
禾恹柳是没有任何道德观念的人,他像是一只初生的小兽,一切都只跟着自己的兽性本能去走。
野兽之间弱肉强食是常态,
或许从前禾恹柳的
顺服不过是因为宁汐柔比他更强大。
如果他发现了现在宁汐柔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他会怎么做?
宁汐柔闭上眼,手紧握成拳。
要接受吗?
可是凭什么?
口腔中一片血腥气,
宁汐柔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但她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它的名字:
屈辱。
就在她即将点燃最后的魔焰之时,
戎渊的手却没有向上,而是落在了宁汐柔的脚踝之手。
“手脚都好凉,嘴唇也是,怎么会突然这样?”
戎渊的手摸了下她的脚踝,疑惑中带着担忧,他看向禾恹柳:
“你给她披上件衣服吧。”
宁汐柔眨了眨眼,感受到自己身上披上来一件温暖的披风,还有禾恹柳掌心的温度。
禾恹柳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宁汐柔的手腕,咬住下唇,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他们发现她的虚弱了吗?
宁汐柔心里知道答案。
宁汐柔不知道戎渊的能力如何,但她见过禾恹柳杀人时候的样子,知道他的强大。
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禾恹柳分明知道,
可他没有变。
宁汐柔垂下眼,并不因为自己的怀疑和防备而感到抱歉。
但她的确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其实从头到尾,禾恹柳和戎渊是没有改变过的。
只有宁汐柔自己的变了,
在现在这个阶段,短暂的,她没有那么强大了。
于是从前可以随心所欲的事情,现在需要犹豫思考;
从前可以轻易压制的人,现在也需要再去考虑要不要共处。
除了力量,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力量的改变,就已经足够重要和关键。
因为强大的人才可能有无所畏惧的勇气。
所以一旦他们变得弱小了,自然就要开始考虑很多从前没有思考过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
宁汐柔眼神一顿,恍然般喃喃自语道。
“什么?”
戎渊问她。
他似乎觉得是沙漠这个环境导致了宁汐柔此刻的状态不佳,脚步明显加快了。
“我在想,是不是深渊变弱了,所以才会输。”
经过刚才一遭,宁汐柔对他反而没那么不冷不热了,也和他说说话,脸颊伏在他肩膀上,眨眼的时候,睫毛刮过他的颈侧。
“我倒觉得,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打起来过。”
戎渊却说。
他嘴上说着只是“觉得”,可语气却可以称得上笃定了。
尽管认识不到一天,但宁汐柔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会这样说,必定是知道什么隐情。
“为什么这么说?”
她追问。
“我也说不出来原因,只是……感觉吧。”
戎渊想了想,只笑:
“有时候,在梦中,我能听见深渊的声音,她总是在哭泣。有时候,我会问她,她是为了什么哭泣?她从来也不回答我。”
“你不是说,她告诉过你,她永远不会被杀死吗?”
宁汐柔问。
“是,她说过。”
戎渊点头:
“那时候,神圣之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我在废墟中间,快要死了。那个时候,我好像看见了深渊的影子,我就问她:‘你也会死吗’?”
“我生下来的时候,身体里就带着魔力,他们都说我是深渊送上来,要毁灭大陆的。所以,我很害怕,如果连深渊都死了,我是不是也一定不能活下去了?”
戎渊说得很慢,一字一句,仿佛在回忆当初那个小孩子,在濒死之际渴望活下去的样子。
“那是唯一一次,深渊回答我了,
她说她不会死的,她永远不会被杀死。她在等待一个人回来。”
戎渊说着,
力道很温柔地捏了一下宁汐柔的手心,有点小心翼翼的亲昵意味:
“我觉得,她在等你。”
宁汐柔没有抽出手,任由他握着。
戎渊的体温比起一般人偏高,很温暖。
深渊在等待着她吗?
宁汐柔想起自己在梦中的经历,还有那至今蚀骨的痛苦,缓缓闭上眼,似是不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