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神君(118)
可那张香软的唇,却扭到一边。
她拒绝了,在亲吻的阶段就拒绝了。
抔生却没有离开,妍娘听见耳侧传来两声轻笑。她有些怕,这样的情况下,难保抔生生气会做些什么。
腰间横过的那只手存在感太强,顺着腰间往下,寻到了腰带的末端。
“……抔生!我……”
她迟疑一瞬,抓住抔生的手,“不要。”嗓音里已经氤氲着水汽,她要哭了。
鞭笞她的不仅是抔生的强硬,还有她的质疑。那一刻钟的选择里,她竟然自私的想到,抔生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抔生不是驻守天道的神君,也不是以万民为职责的世子。他比御生神君,比贺云州都要适合**人,做她一个人的爱人。
互相私有,是她曾经的梦寐以求。
“抔生,在你之前,我有过夫君,我很爱他,我是为了他来这里,来杀你的。”
他们离得很近,眼泪落下,带着咸味的水汽蔓延在两人之间。
“抔生,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所有同样的我也不能骗别人。”
抔生用力擦掉她脸上的泪,他不打算放弃,虽然他以后会拥有贺云州的身体,但他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他想要光明正大一次。
讨厌骗人,没关系的,骗一辈子就不算骗了。
抔生扯断她腰间的带子,再往下能探到那具细软身躯上跳动剧烈的血管。同自己一样,激动又热烈。
不算意乱情迷,抔生却如醉了酒一般沉迷其中。他不算温柔,每每得了新的柔软处总要流连再流连。
床帘未来得及放下,只有外边一层薄薄的轻纱在拉扯中落下来。窗外的月光落到床上,将屋檐下挂的风铃影子拉得细长。
叮铃铃——
无风,但竹子风铃响得很急。
抔生不悦,猛然从帐中探出头,死死盯住那无风自响的风铃,某眸中的墨色深得能洇出来。
第64章 二选一是不能,不行,还是不想……
抔生回来时,带着满身的寒气。
被褥掀起,他习惯性搂住妍娘的腰。
“睡吧。”
被中断的事情没有继续下去,刚刚出去见到的人,让抔生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
大荒的外边,是千疮百孔的六界,无论借着的是谁的名号,那些生灵涂炭是真的。
人间早已没有了月亮,窗外的那一轮早已是术法织就,此刻被厚厚的云层盖住,只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曾经的牢笼,此刻已经变成了废墟中的象牙塔。
“刚刚出什么事了?”
感受到腰间越收越紧的手,妍娘伸手拍着他的背。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抔生的避而不答让妍娘感到奇怪,从抔生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他一定有事情藏着。
是那个温泉里的魂体,还是别的什么?
抔生的隐瞒让妍娘本能的慌张起来,从她初进大荒以来,抔生与她从没有秘密可言。哪怕是她想杀他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早就成为了心照不宣的事情。
她触摸到一处,黏糊糊的冰凉衣角,只有一点点。她用力按了按,然后闻了闻指尖。
一股铁锈味,有人受伤了,可那人并不是抔生。
大荒又进来了新人。
“抔生……”她贴近抔生宽厚怀抱,“有人进来了么?”
是真的,因为紧贴着的那具身体一怔,而后暗自拉开与她的距离,却心虚的用手搂住妍娘。
“睡吧,没有别人,只是……只是我要送你的一个礼物。”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没人能看见抔生眸中的紧张与悲戚。
今夜进入大荒的那个女人,决不能让妍娘看见,否则他所计划的一切都会失败。
尽管心如鼓雷,前一刻钟她才说过不喜欢别人骗他,后一刻钟他便说了谎。
抔生抱紧妍娘,有的谎言只要进行一辈子,就不算谎言了。
抔生的异样日益增聚,譬如他每日固定时辰的消失,再回来时一身衣裳全湿,粘着沿路的枯竹叶,形容狼狈。
除了黏在妍娘身边,他也致力于留下一些东西。譬如丹青,新手的技术很差,抔生没学过写字,那支笔便是直直握在手里。
他的耐心很不好,却意外在画画上表现出绝无仅有的耐心来。
画以前睡觉的笼子和白骨堆,画现在干干净净的衣服和睡觉的床。画成片在风中摇摆的竹林,画夕阳下妍娘和他的背影,细致到连重叠在一起的影子也要画出来。
可他的技术不好,错误的握笔姿势,急于求成的作画心态,往往一张白纸刚着墨就成了黑乎乎一团废纸。
画不出来,他便拿着他最满意的那一副,拉过妍娘一个个为她讲解。
“这个是竹林,这个是屋子,这个是我,这个是你……别忘了。”
他坚持让妍娘在一旁写下他的名字。
“写下来,才不会忘记。”
他几乎已经切身体会到得到那具躯体后,眼睁睁看着
妍娘忘记自己的样子,心痛以及无可奈何。
可是妍娘不愿意,她已经陪他作了三天的画,而眼前最满意的这一副,鸡爪似的人,黑黢黢上竹林,根本认不出来。
十几日的隐忍,在陪抔生做完这一切之后消耗殆尽。
对于贺云州的愧疚,对抔生亲密的负罪感将她整个人囚住。
她夺过那支沾了饱满墨汁的笔扔出去,厚重的墨撒到抔生今日的白衣上,痕迹斑驳。
“抔生,我不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被你看着,寸步不离,这种日子真的令人厌倦。你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