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一剑穿心后我和徒弟HE了(51)
“那裴公子是如何拜入你师尊门下的?”百里姰接着道:“我听闻你们仙门中收徒的标准十分严格,既然你那位师尊如此厉害,想必拜他为师一定很难吧?”
裴思静道:“师尊只有我一个徒弟,但与其他同门不同,我并不是通过选拔拜他为师的。”
“哦?”百里姰立刻来了精神,眯起眼睛,故作狐疑地看向他,“莫非你是走后门的?”
裴思静摇头:“我是师尊捡回朝云峰的。”他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补充道:“我是个孤儿。”
百里姰原本拿了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画方格,听到他这句话,动作明显定格了一瞬。
“所以……”她注视他,“你是被他养大的?”
她想到前世,叶蓁蓁也是同样的情况,后来被玉阙带回朝云峰养大。只不过那时她完全是被放养的,真正照顾她最多的人其实是三师姐苏盈。
“……”
想到苏盈,百里姰心里有些难受。她看了眼裴思静,心想谢凌洲肯定做得比玉阙还不如。
“没错。”裴思静接着道,“就连我的名字也是师尊亲自取的。”
“名字?”
裴思静看她疑惑的模样,破天荒地主动接过她手上的树枝,在地上写出三个字。
裴、思、静。
“师尊为我取‘思静’二字意在期望我于修行途中道心澄明,长得清静。”
他一面写一面解释,没能注意到身侧之人的面色忽然之间变得十分古怪。
思静。
百里姰死死抑制住身子,连指甲都嵌进肉里。
“是吗?”她的声音响起,有些嘶哑,重复一遍他说的话:“常得清静……”
裴思静将树枝递还给她,微微点了点头。
百里姰的目光落到他衣袍上的血迹上,别过头,干涩道:“早些休息吧,明日先杀了狐妖,再接着找安定王。”
言罢,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件披风扔给他,自顾自往掏出另一件披在身上,挨着火光,深深埋下头,蜷缩成一小团。
这几日按照百里姰的判断,他们围绕先前发现尸体的地方找了一圈,终于在今早发现了一点线索。不料还未来得
及追查下去,便与一群狐妖狭路相逢,二话不说便陷入一场混战。
为首的狐妖口口声声称“主人”要两个人的命,想必一定与渝州那只大妖有所勾结。
裴思静将披风搭在身上,有熟悉的兰花香气钻入鼻腔。他找了个远些的地方靠着,皮肤表面,妖气造成的灼伤此刻才觉有些钝痛。他换了个姿势,避免压到伤口,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日前江边,百里姰替自己上药时的场景。
面上不可控制地泛起薄粉,心跳也快了几度。
他抚上胸口,眸色却黯淡下来。
比起为伤口上药,他还是宁愿忍受如今的痛楚,只要自己身上的这个秘密永远不为人所知晓。
道侣……
幼时听人说,道侣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同心同德,互相依靠,荣辱与共。待到一日修得大道,便可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在修士眼中,道侣是既亲密又淡漠的一种关系。
可翟羡却始终不这么认为。
“琴瑟和鸣,相爱相亲。”
裴思静回忆起他的话。
在翟羡看来,道侣跟他爹娘之间没什么两样。沈灼青曾纠正他,那叫“夫妻”,是凡人才有的关系。
“……”
他正胡思乱想着,空中却突然扔来一个小瓷瓶,裴思静下意识接在手里。
他朝百里姰看过去,只见她也没睡,正拿着根树枝,埋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伤口上药。”
她头也不抬,补上一句。
“自己上前面,好了叫我。”
裴思静垂眸看着手上的瓶子。柔和的玉色在火光映照下显示出愈加润泽的光芒。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子背对她褪下上衣。
不一会儿,药就上完了。
他松松穿上衣服,重新走回她身侧。
地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两行字。
裴思静看过去,是两句诗。
“风吹荷叶动,无夜不摇莲。”①
百里姰扔掉树枝,拍拍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旋即露出个笑容。
“这诗不错吧,”裴思静背对她坐下,百里姰随即轻轻撩起他的衣袍,声音轻而浅,“还是首写相思的诗呢。”
“一开始我也没瞧出来,觉得不就是写些荷叶莲花之类的闲诗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屏息凝神了好一瞬,终于继续道:“这诗最开始是在一位故人处瞧见的,后来我反复琢磨了许久才突然意识到,这‘莲’不就是‘怜’吗?”
“摇莲,遥怜。”
她笑了笑:“真是够委婉的。”
第37章 渝州城(十八)盗取灵钥
渝州军营。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议事厅。
堪舆图前,百里柯察觉到脚步声,微颔了颔首,似是仍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思绪中。
“末将徐辉参见王爷!”
膝盖触地的闷响声传来,百里柯不着痕迹地将衣袖往下拉了拉,将腕间白布遮得严严实实。
他转过身去,只见半跪在地上的男人身披一件藏黑狮纹长袍,头戴嵌玉玄冠,腰间佩剑,厚重的玄铁剑鞘在天光下散发出寒意。
男人自称“徐辉”,可这并不是他原本的名字。
两年前,广信王麾下的一名参将伙同仙门弃徒,盗取幽州灵钥,而后逃之夭夭。
广信王亲自率兵追击三天三夜,最终在距离渝州城二百里的地方将其成功捕获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