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一剑穿心后我和徒弟HE了(68)

她看了看脑袋上成型一半的发髻。

既然如此就不要梳了。

然而洛景熙只是冲她笑笑，安抚道：“娘没事。”

母女二人互相隐瞒，谁又和谁不同。

洛景熙思及此，眼中闪过一抹沉重的恸色。

思绪飘回元德三十八年的那个盛夏，那时龙椅上坐着的还是真正的帝王。

作为宣德帝最宠爱的小女儿，洛景熙自幼含着金汤匙长大。她一路顺遂的人生随着父皇稳固的统治一道，在宣德三十八年的那个炎炎夏日骤然停止。

七子夺嫡，在这片江山土地上画下血腥而浓重的一笔。那时，洛景熙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洛伯羽是一众皇子中最得人心者，也是夺嫡势头最猛的那个。

洛伯羽先后杀了三个兄弟，在他将要对第四个人下手的时候，洛景熙拦在了剑锋与那双惶恐的眼睛之间。

宣德帝的第四子，洛季商，她同父异母的四哥，如今高坐明堂的九五至尊。

洛景熙没想到，当日救下洛季商的决定将会成为她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

元德三十九年，洛季商异军突起，仿佛突然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眷顾，一举攻下皇都，斩杀诸皇子及其追随者数万人，于立秋正式称帝。

诡异的是，洛季商登上帝位后，那些跟随往日他的将领陆续在之后的一年里离奇暴毙。一时坊间传闻甚嚣尘上，那时候的洛景熙已经嫁给了百里柯，躲在千里之外的渝州，生怕下一刻就迎来一道杀头的圣旨。

当时百里柯与她的感情甚笃，夜里将她揽进怀中，不厌其烦地轻声安慰，噩梦惊醒时温柔地吻过她眼角的泪。

洛景熙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顺利下去。直到那道圣旨还是来了。

洛季商宣建宁王与建宁王妃入宫觐见。彼时的洛景熙不知道，这一去，便是落入深渊。

第51章 渝州城（三十二）血字绸帕

关于那座寝殿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洛景熙只记得自己激烈地推开身前之人。

明黄色的衣袍在拉扯间被蹂躏出褶皱。年轻的新王一双凤眸，眼中闪闪浮出华光，深处仿佛死死压抑着极度的兴奋。

“绵绵，绵绵。”他梦呓般唤出她的小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洛景熙红着眼睛冲他怒吼出声：“禽兽！我是你的亲妹妹！”

哥哥死了，皇都里旧时认识的人都死绝了。她唯一熟悉的面孔却在眼前变得扭曲，洛季商竟然想在这殿中对她行不轨之事。

洛景熙恨不能撞柱而死，可惜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怀上了百里姰，让她不得不有所顾忌。

只是再多的顾忌都在“绵绵”二字从他口中溢出时烟消云散了。那是父皇亲赐给她的称呼，普天之下只有三个人能这么唤她——父皇，母妃和兄长。

然而这三个人中的两个都被洛季商杀死了！

世人都说洛伯羽冷血无情，弑父夺位，可洛景熙知道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因为从一开始，宣德帝便拟好了密旨，要将皇位传予洛伯羽。谁料他却忽然暴毙在那个盛夏，密旨也紧跟着不知所踪。洛景熙几乎怀疑过所有人，独独漏掉了洛季商。

作为宣德帝最小的儿子，洛季商的生母出身寒微不论，他本人更是文韬武略样样平庸，从来不在众人考虑的继承人之列，就像个透明人，存在感一向很低。低到即便朝堂上四分五裂，大臣们宁愿死谏行事荒唐的二皇子洛仲徵，也根本没有人想到还有支持洛季商这一选项。

所谓七王夺嫡，一开始参与的实际上也同样只有六位皇子。洛季商有如神兵天降，不费吹灰之力地打破割据的局面，横扫千军，几乎是直接空降到了皇位上。

人们因着他这最后赢家的身份这才在六上加一，称七王夺嫡。

洛景熙早该想到，能绕过严密的护卫和道道关卡刺杀宣德帝的人，能让宣德帝如此离奇暴毙的人，只有，也只能是洛季商。

她看着他被打红半边的脸，心底涌上无边的恐惧。

他是皇帝，即便今日将她杀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发现。哪怕是她的丈夫百里柯也绝无法同天子抗衡。

洛景熙颤动着闭上眼睛，抚上小腹，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被她这么一打，洛季商却不怒反笑。

“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洛景熙耳边炸开，带着十足的嘲弄意味。

“妹妹？”洛季商猛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带进怀中，凑近她鬓角，如同耳鬓厮磨，灼灼道：“绵绵，你放心，你我之间从未有过所谓的兄妹之实。”

洛景熙心头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她来不及思考，因为紧接着，洛季商如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缠绕住她，开始痴迷地诉说起自己的心意：“早在绵绵救我的时候，我便下定决心，此生非卿不娶。”

洛景熙想吐，她努力抑制住汹涌的呕意，感受着身后人灼烫的气息，有如凌迟。

“绵绵，绵绵……”洛季商失控地亲吻过她的侧脸。

“呕——”

洛景熙哇的一下呕吐起来，秽物沾上了两人的衣袍。

她看着他，眼眶红了一圈，艰涩道：“我已经怀上了建宁王的骨肉，洛季商，我是百里柯的妻子！”

拼着最后一点理智，洛景熙咬牙切齿道：“你若是真的感念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便好好对待我的丈夫，你的臣子。”

“否则，”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将锋利的那头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颈间：“我便自尽在你眼前！”

洛季商笑了笑，似乎对她的威胁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