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给女主递休书(100)
当然也知道浮生蛊的存在。
她杀了云上雨带着的三十多人,现在还能继续杀吗?她还杀得动吗?如果能,她怎么会站在那里不动?
他扫过地上同样盘膝而坐、一看就中了云上雨配置迷药的月三、叶青宜和天字堂护卫,眼神微深。
还不跑?
明墨抬手擦了擦剑刃上的血,眉眼有惋惜。
她轻踩地面,轻盈又极快地落在宋护法面前。
望月剑亮起的剑光照在宋护法脸上,轻而锐利、染着血腥味的剑刃是他最后能看到的景色。
应该在看到明墨的第一时间就立刻逃跑,恨爹娘不生多两条腿的那种逃跑的。
如果那样,说不定还能逃掉。
他后悔不已,但为时已晚。
连带着也搭上了那十来个一直跟着他的手下的性命。
至此,蛊神教余孽里占比颇多的四十多人全死在龙渊山里,死在明墨以望月剑施展出来的明月剑法下。
“主子——”月三向来稳重沉静,此时声音却带着颤意,跟蛊神教教众因惧怕而发颤不同,话里情绪却比那些人还要剧烈。
“主子——”叶青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眼睛都红了。
曲龄幽没开口。
明墨在一段距离外背对着她。
她抬起没拿剑的左手,借着右手望月剑剑刃折射出来的影认真细致把脸上血迹擦干净,又看了看衣服,确认没沾到血后才回头,几步走到曲龄幽面前。
她把望月剑递给曲龄幽,面上含笑:“完璧归赵。”
曲龄幽接过望月剑后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掏出块帕子递到她嘴边。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明墨,眼里隐约水光闪过。
四目相对,还是明墨先败下阵来。
她伸手搭住曲龄幽的手,唇微张,鲜血如注,须臾间就将原本洁白的帕子染成红色,打湿后竟重到曲龄幽险些拿不住。
“很痛吗?”曲龄幽忍住眼里泪意,故作平静地问明墨。
明墨搭着她慢慢坐在月三和叶青宜合力搬来的石头上,缓缓摇头。
如果跟以前最痛的时刻比起来,是绝称不上很痛的。
但确实比之前几次蛊虫因时间到了而发作的痛苦重一些。
因为这次不是时间问题,而是她用了内力。
明墨闭了闭眼,想睁开时只觉眼皮子沉重得像压着一座大山。
四周似乎静到了极致,什么声音都没有,风声水声甚至呼吸声都没有。
又似乎吵得耳朵疼,一段接一段嘈杂不知具体是什么内容的噪音占据她所有感官。
明墨很快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也感应不到四周人的存在。
“主子的浮生蛊,彻底地发作起来了。”
叶青宜不再盘膝而坐,手撑着地面几步挪到明墨和曲龄幽面前。
在曲龄幽担忧的眼神里,她声音温和:“夫人,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主子有事的。”
她伸手搭在明墨背上。
曲龄幽配合着她的动作扶起明墨,轻柔把明墨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看去时只看到明墨的侧脸,白得惊人,唇角偏又不断有血渗出,靡丽灼艳。
越发衬得她不像个人。
曲龄幽心里阵阵绞痛,看向叶青宜时,还记得之前云上雨那些话。
月三、叶青宜和天字堂的护卫都是不能动用内力、甚至身体也酸软无力的。
现在叶青宜似乎要给明墨输送内力——
“叶青宜。”月三比她先一步出声,“你——”
“主子刚才用了内力,现在浮生蛊没有制衡。什么都不做的话,主子会先死于沈姑娘配置的毒药。”
叶青宜坐直,双手抵住明墨的背。
如之前在明月楼总部越影给她输内力护住她心脉那般,她现在正往明墨体内输送内力。
但她中迷药的影响还没过去,现在贸然动用内力,一个不慎就会内力全失、武功尽废。
月三原本想这么说,对上叶青宜的眼神后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
别说区区内力和武功,只要能救明墨,要她们舍了性命也没什么。
她只是没中过蛊神教的蛊,现在没法把迷药的影响暂且压制住,再怎么拼命也凝聚不起内力。
不然她也会这么做。
不过叶青宜的内力还是不够深厚。
她现在近三十岁,其实比当初的明墨多练了十五年。
但明墨十五岁时已经足够惊艳,连六七十岁的江湖高手、门派长老都无法打赢。
叶青宜现在的内力没有十五岁的明墨深厚,她就是搭上所有内力也是远远不够的。
月三神情黯然。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叶青宜输了一会内力后果然面色微白,显见有些吃力了。
就在她快坚持不住要断了时,树叶微摇,一袭黑衣的月十四白着脸自远处掠来,停住后用两息时间调整呼吸后,接过叶青宜的任务抵住明墨的背。
她呼吸急促,却又同时对曲龄幽和四周同伴解释道:“我在沈府前撞上要去向段云鹤报信的流云山庄之人,就自己先来了。”
一路停都没停,到了山里后山路险峻又崎岖,马跑得还没她施展轻功快,她就弃马直接用跑的了。
她继续输送内力。
到她也快要没内力时,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起,最前面那人也面色微白。
那是段云鹤。
她第一眼看到闭着眼睛不知生死的明墨,不由皱紧眉。
天将亮不亮,山间风大,曲龄幽早把外衣脱了盖在明墨身上。
现在她自己正冷得发抖。
段云鹤解了外衣递过去。
曲龄幽看都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