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给女主递休书(49)
流云山庄的护卫一下全动了起来。
明墨依然坐在那里看。
之前她让月十四把查到的东西写在纸上丢进段云鹤屋里。
看段云鹤现在的痛苦和流云山庄的反应,她显然是没收到。
她目光在流云山庄几位副庄主面上掠过,忍不住心中讥诮。
都十年过去了,流云山庄果然一点没变。
段云鹤也一点长进都没有。
吃一堑长一智,她堑吃了不少,智倒是一点不长。
难怪那道声音说她是重要角色。
她只是重要角色,而左右整个江湖的主角是曲龄幽。
她看向曲龄幽,正对上曲龄幽担忧的目光,“那箫声似乎能够控制段云鹤体内蛊虫,那你——”
明墨一怔。
箫声控制蛊虫,段云鹤缩在那里痛苦不已,曲龄幽第一件事却是担心她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不由笑了起来,欣喜无比。
她把曲龄幽的手握进掌心,声音轻快温柔:“不必担心,那箫声奈何不了我。”
“蛊跟蛊之间也是有差别的,我体内的蛊虫比段云鹤的厉害多了,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控制的!”
至少现在在流云山庄的云护法不行。
大概只有那位尊者季夏冬才可以。
但季夏冬挨了她一招涂了剧毒的盘蛇手,掌劲含毒入骨,如蛇深藏于体内,春夏苏醒时最难捱。
这些年,季夏冬的痛苦比她只多不少。
她吹不动箫了。
明墨脸上得意。
曲龄幽看着她的得意,眼眶红了红,险些失态。
蛊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体内的蛊比段云鹤的厉害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偏偏她说得这么得意,就跟在炫耀一样。
明墨,明墨。
曲龄幽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实在想不出她以前该有多轻狂肆意,见过多少风景、认识多少人,才能养就这样乐观豁达的态度,将坏事也能说成好事。
曲龄幽想着,呼出一口气,抬头时声音轻快,“嗯,你最厉害。”
跟哄小孩子一样。明墨有些不自然。
擂台四周,流云山庄的护卫还在查箫声的来源。
他们几乎把整座擂台都翻了一遍。
也有护卫拿了鼓过来敲,想把那箫声压下去。
但是没用。
那箫声缥缈无常,似是凭空出现,极具穿透力,又似无处不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似在近处,又似在远处,过一会就变个调,再过一会又停了。停没几息又响起。
段云鹤和那些听到箫声就痛苦不已的人因而痛得断断续续,根本无法适应。
天星派内也有人痛苦。
庄晚夏甩着鞭子查了一圈,声音冷冷:“流云山庄的酒有毒。”
蛊虫蛊虫,蛊便是虫,是以毒物养出来的。
会蛊之人必定也会毒。
不是所有听到箫声的人体内都有蛊虫。
他们会痛,是因为毒。
而那毒的发作时间正好跟箫声响起的时间差不多,便造成那些人体内都有蛊并被箫声影响的错觉。
事实上,蛊虫养成不易,要在人体内悄无声息种下也不易。
庄晚夏拿着酒杯闻了闻,又看了看派内喝了酒的人,他们有的痛苦有的不痛苦,她很快有了结论:“不是所有人的酒都有毒。”
除段云鹤外,痛苦的那些人地位不高也不低,刚好处在中间。
给他们下毒难度不是很大,他们发作痛苦起来的声势却也不小。
正逢天星派之人抓了个人过来,庄晚夏鞭子一甩,逼问一番后高声道:“是蛊神教的手段!”
蛊神教。
喧闹的人群因这三个字静了一静,再响起声音时他们眼里有惊恐。
有人不由自主看向前端坐席上面不改色的明墨。
五年前蛊神教势大,裹挟控制着明月楼一起兴风作浪。
加上京城立嗣之争,亲王郡王大动干戈,老皇帝晚年多疑嗜杀。
当年的血雨腥风,很多人心有余悸。
蛊神教后来被明墨推平。
京城那边也有长公主稳定局面。
此后三三两两的蛊神教余孽流窜江湖,江湖人都没当一回事。
直到此时似乎是邪教余孽卷土重来——
明墨迎着四周各不相同的目光,神情淡淡。
那边庄晚夏正跟流云山庄的护卫一起探查箫声来源。
段云鹤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明墨知道她此时有多痛。
那样的痛,她自己早适应了。
但箫声断断续续,段云鹤显然适应不了。
明墨看了她一会,低头,把手里的瓷杯随意一掷。
杯子在半空划过,力道卸尽后砸进泥地里,滚了几滚悄然无声。
庄晚夏看到后脚步一顿。
她目光落在那瓷杯上,又看一眼明墨,福至心灵,一鞭甩向地面。
段磐也反应过来,重重一掌拍向地面。
轰然一声响,箫声骤停,二十多道人影破土而出,掠到半空。
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段磐当场拍死。
领头的护法面色微变,含恨看了一眼明墨,急声道:“快撤!”
想走?段磐目光狠厉,并不想放过他们。
“把那人留下,其他全杀了。”她一指那护法。
其余江湖人也随之出手。
那护法半点不惧,只忌惮地看了眼明墨,手微抬,自袖子里飞出一团团东西。
江湖人本能地举着武器迎上去。
而后那些东西爆开,有的是粉末,有的是嗡嗡作响的毒蜂,有的是四散射/出的暗器……
众人不察,一时受伤无数。
现场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