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物(20)
唉呀,怎么就忍不住呢?
在外面端的一副清心寡欲的派头,回到这儿关起门来真是一点都经不起挑逗。元白抬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辛狸柔软的脸蛋。
她让她伤心了,真是不应该。
同她欢好又要伤她的身子,就又更不应该了。
沾不得,碰不得,又得不了亲密,怎样都不踏实,这要她怎么办呢?
觉得她不爱了,觉得她变了心了,又要引得她落泪。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元白的脖子上有一些刺痛,摸了摸,疼得更狠,大概是刚刚不小心抓的。
元白又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份罪。”
睡梦中的辛狸眉头微蹙,依旧沉睡着。
……
第二天人醒了,元白抱着她,这才好声好气地同她解释。
“朝中的政务实在是太多了,我只是脱不开身,你等我把那些都处理好了,我便好好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过这话确实也不算作假,各个党派之间相互争斗,地方上也有些许乱象,她确实是不得空,得想尽办法推平的那些战乱,重归安宁才行。
见她眉中愁郁之色,辛狸信了她说的话。
又过了几日,辛狸的病全然大好了,一天到晚活泼的不象话,闹得宫中鸡飞狗跳,不是打碎了花瓶、就是推倒了书架,要么就是拿着朱笔在那些名贵的画册上增添风采。
下面的人拦不住,战战兢兢地跑去禀告才下了朝的元白。
“陛下,小郡王,今个上午,拿着如意玩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盏……”
李晖弓着身子凑过来,小三角眼抬着,说这话时有些为难。
“琉璃盏?什么琉璃盏?”
“就是前两个月南国上供的那个。”
“嗯,碎了就碎了吧,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元白手里的折子还没放下,忽然又问道:“她打碎了几个?”
“回陛下,那一批十二个……全碎了。”那琉璃盏一顶就值三百两银子了,李晖听到都碎了时,顿时觉得肉疼起来了。要是寻常人家,苦干几辈子见不着这么多银子吶。
“哦……”全碎了啊,那是喜欢敲着玩儿吗?要不下一道旨意让南国再敬献几批过来。
见到元白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李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是暗道陛下把那个小祖宗宠的不象话。
听见辛狸胡闹的消息,元白反倒安下心来,毕竟要是前些日子,小狐狸连胡闹的力气都没了。
有力气砸琉璃盏,也好过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大概是将她拘的太久,她无聊了,是该带她出去走一走了。
等元白把堆积如小山一般的折子看完,天也已经黑了。
元白揉了揉脖子起身,走出御书房,正打算往蓬莱殿去,李晖拿着灯过来了。
“陛下,长春宫来了人,是奉命给您来送汤的。”李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吱吱呜呜的,小眼珠子不住地乱飘,“那人还在偏门外头,奴才没敢让他回去……陛下,您看。”
送汤?
这怕是想着连送汤的人一并留在这了。
君父的心思她这个做女儿的实在是太清楚了,前几日去请安时还在明里暗里说这档子事,现在居然直接送人过来了,元白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让他回去。”
“这,可是长春宫那边……”
“连汤带人,怎么来的就给朕怎么送回去。”
元白甩了甩袖,正要离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李晖。”
“哎!陛下,奴才在这呢!”李晖挠着脑袋正在想怎才能不得罪人还把人送回去,突然又听见主子喊她。
“给朕弄清楚,外面那人是那家的。”
“奴才遵旨。”
女帝坐着轿撵从御书房正门出去了。
李晖赶着去了偏门。
而此时的长春宫。
“这样晚了还在御书房,未免太辛苦,皇帝实在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塌上,太后崔安闭眼端坐着,一串佛珠在他的手上转。
崔安年轻时容貌昳丽,即便年老也依旧貌美,只是眼角的细纹增添了几分风霜。
“陛下圣体,必然是要万福安康的。”旁边的大宫人也只是陪笑。
“她要是只顾着勤政也就罢了,夜夜宿在蓬莱殿算是怎么回事……”崔安忧心地睁开了眼,手不耐地摆了摆,佛珠碰撞着发出响声。
“陛下重情,不是说蓬莱殿住着的那位是刚寻着回来的小郡王吗?”
“呵!”崔安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不知道蓬莱殿那是怎么回事儿,他可是知道的。
一个娈宠,养着就养着,不过是玩玩,等着新鲜劲儿过了,那也算不上是什么事儿,但皇帝摆出的这副架势实在是吓人的紧,千娇百宠惯着,竟然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曾踏足后宫了。
蓬莱殿尽是森严的守卫,既是连他的人也进不去。
皇帝啊,胡涂!
崔安看着手上的佛珠又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道:“她是皇帝,皇帝不需要有情。”
“润泽后宫,布施雨露,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她的职责。”
一天到晚尽是把力气浪费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那才是荒唐。
“陛下或许是累了,”感受到太后锐利的目光,大宫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奴婢愚钝,不闻事,却也还是听到些风声说是……最近前朝不太平。”
“那些个老东西不足为惧,皇帝也不是傻子。”崔安十分信任元白的帝王之术,唯唯诺诺的皇女伪装了那么多年,论心机手段,那些老东西还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