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进精神病院后(60)+番外
“除夕啊,我妈妈会做肉丸子,放锅里炸一炸,很香。”艾嘉想念妈妈做的油炸肉丸了。
“艾嘉,你知道这周日是什么节日吗?”
“这周日……”艾嘉沉思片刻,“2月14日,情人节。”
“是啊。”驰路耸耸肩,“不过,跟我们都无关。”
情人节?艾嘉不禁苦笑。
她想起了,站在樱花树下的霍盛源,那个她曾以为只要足够靠近就能够得着的男神,结果不过是衣冠禽兽。
她想起了,圣诞节的甜橙糖果上写着的C,想起了,城堡水晶球底座上刻着的C。
迟哥,C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才能揭秘?
迟哥,情人节,你会怎么度过?
……
除夕的晚餐,比平时的白粥、咸菜套餐要丰盛得多。
餐厅里的桌椅都拼了起来,满满一桌子菜,荤素、汤都有,大家围坐在一起,看春晚。
到了小品节目,一群病号们笑得忘乎所以。
只有艾嘉没有笑,她吃着鸡肉、猪肉、肉丸,明明比平时的菜好吃百倍,她却觉得没有一点滋味。
外婆、妈妈,你们在天堂会吃什么?
爸爸,你跟那个未婚妻结婚了吗?
迟哥,你在外面到处躲躲藏藏吗?
她匆匆吃完,去了病房,拿出笔,在手腕上画着什么。
“艾嘉,你在画什么?”跟过来的驰路凑上前去看。
艾嘉也没躲,任由她看。
驰路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不知道是不是她深夜里自/nue留下来的,一道道淤青。
她画了一条手链,在腕心的中间画了一个吊坠,圆形水果,上面还画了两片大小不一的叶子。
“艾嘉,你想要的新年礼物,是手链?”
“这是甜橙手链。”艾嘉无神的眼睛里散发出光芒,“迟哥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送给我的。他说,戴了这条甜橙手链,你一辈子都会拥有好运。”
驰路从她眼里看到了鲜有的光,她的嘴角也上扬着,像沉浸在甜蜜中的小女生。
“好看。”驰路望着那条画得一般的手链。
不过,这手链在她那满是淤青勒痕的手腕上,有种破碎的美感。
“如果有金笔就好了。”艾嘉放下笔,用右手抚摸着左手腕上的手链,从左抚到右,再从腕底,从左抚到右,她抚过每一寸。
每一寸上面,似乎都有她迟哥的温度。
她想起了在海边迟予辰给她戴甜橙手链时的画面,他的指腹那么温暖,帮她戴手链时那么细心。
什么时候,她的迟哥,还能给她再戴一次甜橙手链,再跟她说一回:“小嘉同学,戴了这条甜橙手链,你一辈子都会拥有好运。”
艾嘉把左手放到脖颈间,一遍遍摩挲着。
就让手腕间迟哥的温度流到她脖颈上,再流到她心脏上。
让每根血管里都奔涌着迟哥的温度。
她以为沼泽地里,只剩下她独自喁喁独行,一生了无牵挂。
可她尘缘未了,灵魂未归,期待着一场旷日持久的久别重逢。
她想念那个春天,想念那个站在樱花树下的少年。
他站在树下,眼睛清澈明亮,笑起来玩世不恭,朝她用力挥手,喊她“小嘉同学”。
她不要什么满园的春天,也不要什么满树的樱花,她只要那个少年,唇红齿白的少年。
她渴望,在漫长岁月里,低头捡到星星,抬头看到太阳。
她的星星,她的太阳,不在远方,不在天边,在她身边,在她手腕上,在她心上。
她的迟哥,是世间万物,一直都在,一直都活在她的生命里。
第34章 谁在点仙女棒
◎我无法再走向我的理想国,我只能走向幻想尽头,多希望尽头是你◎
艾嘉看了看墙上的钟,九点半,还有两个半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
新的一年,她要好好治病,全力配合医生,好好吃饭,不要再这么瘦了。
她要早点出院,找一家文身店,在左手腕上文一条甜橙项链。
都说文了身就洗不掉了,洗不掉,多好啊!
那样,她就可以一直戴着那条甜橙项链,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忘记戴或者弄丢。
她要早点出院,不管她的迟哥躲在哪里,她都要把他找出来。
她妈妈从小就教育她,犯了错能改正,就是好孩子。
她希望她的迟哥可以当好孩子。
不管他被判几年,她都会等他。
如果等他出来,没人要他了,她会要他。
她会做他一辈子的“小嘉同学”。
如果他不嫌她脏的话。
……
除夕夜,跟往常唯一不一样的是,允许病人自由选择是否看春晚。
艾嘉病房里三个人去看春晚了,剩下三个人——她、驰路、杨雨菲。
杨雨菲缩在被窝里睡觉,驰路刚睡下。
艾嘉睡不着,站在窗前,抬头望着窗外柔和的月亮。
她想起了往年除夕,她的迟哥拉着她下楼,跟别的小孩一起玩摔炮,“啪”地一声落地,响声震耳欲聋。
起初她还不习惯,不想跟他们一起玩,后来融入其中,玩得不亦乐乎。
上初中后,迟予辰不玩摔炮了,她问迟哥为什么,他说“幼稚”。
从此,不幼稚的迟哥开始跟她一起玩仙女棒,说仙女棒多好看。
她想起了元旦时,在窗前放的那三只仙女棒,虽然那是一场美好的幻觉,但她宁愿相信是真的。
她想起了十七岁那年,在她被霍盛源无情jian踏的那段时间里,她的迟哥送她解语花,陪她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想起了他在她的朋友圈发的诗一样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