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权臣被迫榻上欢(2)
谢临砚缓慢地抽出挂在大殿一侧墙上的御剑,他不急不慢地下了台阶,每迈一步,都像是踏行在跪在这大殿内所有人心里。
听见她的话,倒是也没有生气。
他将剑随意扔在一个侍卫的脚边,金属落地的响动声,砸在地上跪着的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伸出镐白如雪的一只手,手臂上血管分明可见,抚上她的脖颈,掐住她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在光洁的皮肤上收紧,将人提起。
谢临砚冷眼瞧着底下挣扎的女子,勾了勾唇角,露出可怖的笑容,眼角发红,阴凉的眸子深不见底,如同阎王殿内夺魂的撒旦。
他漫不经心又随性的缓缓说道。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谢临砚能够感受到一道微弱的视线扫了上来,落在他的手上。
果然没猜错,他松开手,舞女坠在地上,像是久逢甘霖一样,趴在地上咳嗽。
他凌冽的视线落在另一个侍卫身上,一副看透两人已久的鄙夷眼神,轻笑,“你说,我该如何处置她?毕竟,方才该是你救了了朕。”
侍卫似是没料到,愣神半刻,随即道,“舞女胆大包天,大殿之下竟敢袭击陛下,罪大恶极,按律当斩。”
听见他的话,谢临砚阴冷的笑了两声,唇角却压了几分。
只觉得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他该是要成全这对才好,“好,说的好,剑在你的脚踝旁,拿起这把剑,杀了她。”
谢临砚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侍卫捡起地上的剑。
侍卫闭上眼,一把洞穿那舞女的心扉。
他没敢去看舞女最后那微微闪动的睫毛,不舍又恋慕的目光,溅起的鲜血还带着故人的温热气息,打在他的鼻尖。
他再一次将剑拔出。
这一剑和刚才的刻意留手不同,是冲着她的命而去的。
辛庭本以为凶手已死,闹剧该到此为止,正当他欲解释那位沈大人是沈怀仁而非沈晗昱时,抬头却见——
谢临砚纤白如玉,不染淤泥的手指再次抬起,从太监侍卫身上一个个的掠过,不急不缓如同指点江山般从容。
最终指向另一面跪着的舞女。
冰冷又残酷的圣旨再一次落下,砸在地上其他舞女的身上。
“这群舞女拖下去,同沈怀仁一道打入诏狱,一日不说出幕后之人,一日不可出诏狱,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监视。”
辛庭松了口气,而一旁的舞女却是僵愣着跪在原地,不曾想到此事对她们亦有牵连,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
直到侍卫要将众人带走,她们才知事情再无转圜,慌乱被擒拿下诏狱。
悲恸的哭嚎声音才响起。
谁人不知道这诏狱是群魔所在之地,不是人能呆着的地方,寻常人进了诏狱,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机会,只有死路一条。
沈怀仁还在靖远侯府逍遥,诏狱中的死对头萧若巡来抓他之时,他还一脸得意之态,以为逢迎了君王,自然是要受到一番重用。
不曾想他已经是阶下之囚,转身就被人拷下了大牢。
他的身后事——有萧若巡在,此人定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免不了受他一番酷刑,时间一长,可不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沈怀仁只得拜托那个还远在剿匪的哥哥,能够早日回来救他。
沈晗昱剿匪一事早在月前已悉数完成,归顺者充军,由衙门统一安置。
他留在禹都,多的这些时日,一面是将山匪掠夺财物奉还百姓,多余财宝清点妥当,另作账簿,分毫不取,充入国库。
另一面则是将山匪抢夺来的女子妥善安置好。
现在他已经坐上回程,返还京都的马车。
只是,有人该是不愿他返京的,不止是谢临砚,前朝宫妃,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天元十五年,先帝驾崩前夕,殿外宫妃跪成一地,恸哭流泣。
先帝却谁也没有召见,唯独召见了方才加冠数月,还远在靖远侯府的沈晗昱。
沈晗昱加冠乃是先帝亲临,亲自加冠,赐字之含,楚宫内皇子尚未有一个有此殊荣,意义非凡,自然得皇子、妃嫔忌惮,因此,他也成了那群后妃的眼中钉。
沈晗昱奉诏赶来,他跨过门槛之后,如常朝殿外众位妃嫔行礼。
殿外诸位宫嫔难得统一,都侧目而视,一道道阴凉的视线落在他一个外姓异王的身上,哪怕他还没来得及继承靖远侯府的侯爵之位。
沈晗昱礼毕,神色未有涟漪,不觉有他,他面色淡然的进入内室。
瞧见先帝遗容,昔日神武凛凛的帝王,如今却缠卧病榻,整双眼睛凹陷进去,眼眶含青,情枯历历,只吊着一口气罢了。
沈晗昱侍候在君王近侧,原以为先帝会将继位遗旨交给他,却不想听见卧榻上的先帝说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也就是如今陛下的身世,当时尚且流落凡间,未被寻回。
若只是如此也罢,辅佐一位君主,本就是沈晗昱分内之事,可不想先帝还留下了一道密诏。
若是谢临砚继位,性情暴虐,偏听偏信,昏庸无能,便可由沈晗昱从其他皇子中重新挑选一位辅佐。
既为密旨,沈晗昱不得推拒,也无权推拒,哪怕是早知晓这道密诏将他被动的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也只得接下。
先帝眼神硕闪,顷刻,又死死地盯着沈晗昱的俊颜,闷哼几声,用最后的力气说出遗愿。
“之含,你在所有这些个小辈中才资最为……出众,势必!!要保全谢临砚的性命!尽力保全皇嗣,不可使得他们手足相互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