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绝色(107)
一经提起,柴胡等本就是心内关切,但都谨慎不敢随口提出的,今见范动说出了口,韦延清又并无不耐之色,都纷纷认真起来,全神贯注聊起这件事来。
韦延清也很爽快,先以一杯酒敬了范动,含笑直言道:“说来惭愧,当初应下搭救范大哥,一是弟曾在江南待过,久慕范大哥豪杰英名,二也正为此事。”
众人皆诧异,范动更是惊讶:“哦?这话从何说起?”
柴胡等也都面面相觑,左右看着他们二人暗暗思索。
“我曾听先祖父提及,范家满门忠烈,前朝未亡时,帝赐一块金旨牌给了范老将军。”
柴胡眸光一暗,若有所思道:“这金旨牌我也听过,据说持者如圣,可行三令,也并无个根源追溯,因此多人求而不得,范老将军殉国后,找寻金旨牌的人不在少数。虽说前朝已是往事,但金旨牌算是一项债,自古没有不还债的道理,若是现在用,想也无伤大雅。”
苏成孚忙道:“只是不知金旨牌可在范大哥那里?诸事磋磨,流落了不曾?”
众人都是重情轻利的,并不把金旨牌本身看得很重。范动想了一想,道:“容我回去找找,以往当个废铁放着,今时能找着不能还是另说。这事不急,好歹在家中搁着,只是早晚的事,咱们先吃酒。”
于是又都喧闹起来。
这时,忽有一小厮跑来禀报,说是一个叫杨伯登的,并一男一女,前来拜访。
范动听了大笑:“今日都是约好了不成。”
韦延清起身,众人又一齐去外面接进杨伯登来,尚未走出大门外,杨伯登三人已走进相见,与范动拥抱洒泪,末了,对韦延清笑道:“今日冒犯前来,实为赔罪,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韦公子是此等为人,杨某敬佩不已,特来结识,若有幸以兄弟相称,不负人生一场。”
韦延清自是以礼回应。
入席,一群人又谦让了一回,杨伯登在韦延清原位落座,其余柴胡左手边再往后依次推去。
凤五儿与翟佳坐在柴胡右手边,凤五儿依同男子束发,高马尾,红衣飒爽,笑道:“既是韦公子称已有家室,何不请出贵夫人来见一见?”
杨伯登几人都低头笑而不语。
韦延清面色平静,淡声道:“粗茶淡饭,为免招待不周,拙荆方去厨下吩咐,不久便回。”
这一番谦逊,凤五儿不好再言,正思索间,忽见有一位绝美女郎款款朝这边走来,重工刺绣的浅色纱衣纤薄若雪,这还只是日常衣用,凤五儿亦为女子,禁不住眼前一亮,看得出来这材质并非凡品,得极有财力之人方可拥有。想来,足可见韦延清对此女的疼爱了。
凤五儿心下一沉,倒非嫉妒羡慕,只心内才有的感情,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陈绾月走近,一会之后,凤五儿心甘情愿舍弃这一段情,实是这陈家姑娘天上难有,地上难寻,再不能有此让人耳目眩晕的绝色美人。以往虽有所闻,但只有见了,方知震撼所在。
出于礼仪,韦延清先向陈绾月介绍了杨伯登三人。
一一的见过,陈绾月含笑道:“有幸听过。”
韦延清低眸思忖几时,侧耳问起追鱼道:“崔琛怎么说?”
“崔爷说了,他身居官职,是朝廷命官,席上多有罪犯,看在二爷的情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再来却是辜负朝廷期望。”
韦延清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不一时,众人说到兴头上,当即催着范动家去找金旨牌,好使安心,范动亦有此意,匆匆别过,回去喊着妻子一同翻箱倒柜找了好大一会,方在桌子底下寻到。
范动忙从垫桌角的地方拿出,擦干净,揣了又去席上。
自是交与韦延清,随他使用。韦延清谢过,并与陈绾月解释了缘由,因此陈绾月也认真谢了范动一回。满席上,高情厚谊不能备述。
只是将散时,韦延清留住范动以及柴胡,与他二人进了外书房,秉烛长谈,直至三更方回。
天色太晚,陈绾月尚未入睡,忙吩咐了柳嬷嬷亲自收拾出两间上好厢房来,与范动二人住下过夜。
问起聊了什么,韦延清只应付而已,并不多言。
陈绾月只知道,翌日一切如常,只在送出柴胡二人时,范动谈笑自若道:“昨夜之事,我们必不外漏,贤弟也要提防些才是,如此才能成大事。这次我只与柴大哥同往山庄去,安置好一切,待贤弟家事也完,咱们幽州再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亦有重逢之日,贤弟和弟妹且住,不必再送,只在此别过罢。”
柴胡含笑一回,走前提道:“若有仲辅,此亦事半功倍。只如今天下太平,不好言事,我倒知道他识得一位道士,那道士并非寻常人,先时也是个极有智谋预见的人物,且等我们回去告诉了仲辅,看他如何牵引。”
韦延清弯了弯唇:“若果真如此,再好不过。”
四人双双别过,陈绾月习惯不再多问他的事,然进去那时,韦延清忽在下阶时搂住她的腰身,往胸前一捧,低头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陈绾月大骇,小脸白了不少。
她浑身发麻地站在那,皱眉不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若说他疯,这人却又能够谨慎图谋,智识不凡,并无高谈阔论或异想天开之嫌,她不便出口打击。若什么也不说,她也似疯了,到底不知拦还是随。
似是看出她所想,韦延清道:“我的生死,都在你身上。”
陈绾月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抬眸凝声道:“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