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绝色(118)
她皱着眉,喃喃地嘟哝了句:“夫君?”
韦延清一顿,慢了下来,怜语宽慰道:“是我性急。”又进出了几次,他自整了一切,又帮着她理衣弄发,半蓬松的云髻掉下来几缕垂在身前,他伸手挽了,借着点灯后的明亮别去她耳后,虽无梳子,如此也算个正经。
光晕照下来,她的脸庞轮廓柔和,一双美眸湿意轻含,潋滟起雾,如雪般的侧颈微微弯曲,她正低头去倒了碗茶润嗓,韦延清在旁亲自服侍,见茶剩的有,毫不介意,接过将那半盏灌入喉间。
“感觉如何?”一切将歇,他揽过人儿疼惜抚着臂膀,低声关问。
松木香缭绕,她的心神更添宁静,陈绾月懒倦倦地眨了眨眼,颇含羞色地小声答道:“有些困了。”
韦延清:“先靠着我睡。追鱼待会儿过这边来。”
然而不及等来追鱼,却先有两人找了过来。一个是韦绮罗,另一个是晋王。韦绮罗先到,过了有一会儿晋王才来碰面。
她佯装无事地恳切道:“二哥,嫂嫂她没事吧?绿萝无意冲撞了嫂嫂,我心上极是郁闷不安,方才你们走得急,我安抚完姨母,追出去已不见了踪影,便家去寻找,小厮却说未归,我也就一路找到了这里,看见追鱼在附近转悠,故猜到二哥和嫂嫂许是也在这附近不远。”
闻声,韦延清掀开帘角,眼神冰冷:“你也算是老太太跟前养大的,本是一母同胞,手足情深,千不该万不该,存了不该有的多心。老太太从未厚此薄彼,不过是各花入各眼,性子不同,相处之道也不同罢了。”
“你话不多,却是个不用人操心的能人,我虽不似待凝香那般对你多有说教,但也是基于你是四个姊妹中最明事理的一个,何须我去唠叨?茯雪单纯,明珠太犟,凝香调皮,都不如你这个大姐谨慎温和,我本以为,这是你的天然优势,却不想这谨慎成了刀刃,竟对准自家姊妹。若是明珠凝香两个知道了,岂不寒心?”
“茯雪没什么算计,若有得罪你之处,大可直言,你也知道,她不会轻易怪罪谁。若一味闷着头只是自个儿肚里消化,再笑脸待人,不敢恼谁也不敢责备谁,懦弱不说,也叫自己平白找委屈受,他人也猜不穿,若是不在乎你的还好,猜也不用猜,但一家子血缘亲情,自然有的那在乎你之人去苦猜了。两败俱伤,有用?”
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
韦延清顿了顿,看着低头不语的大妹妹,淡声道:“你十三岁那年,这些话我便告诉过你。事不过三,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前面倒还忍得住,只听见最后那句似是失望与放弃的冷淡嗓音时,韦绮罗心下一沉,突然就泪如雨下,慌了神,忙抬头道:“我实不知二哥怎么忽然提起这些来。”
59
第59章
◎卧榻之侧,分乱而迁。◎
韦延清皱眉思忖,扫视韦绮罗几眼,耐着性子道:“你多心无错,谁多愁善感本是常情,但错不该无端带累他人,谁也不欠谁的,何苦给人难堪生受?”
“再则,你喊我一声‘二哥’,有些事我不愿同你计较,但你嫂嫂也是金枝玉叶,即使不似咱们家人口众多,亦有我尊着捧着,她与韦家并无血缘,犯不着忍受哪个韦家子弟的作难,便是老太太,也不敢轻易训责了她。婆媳妯娌之道,自古如此。”
“……”。
韦绮罗沉默着,心内千肠百转,痛悔至麻木,但非悔恨有此心,而是后悔寻错了时机,因一时刺激,按耐不住推了陈绾月出去,如今让二哥失望。可那样的话,大姐姐就会失宠了吧?陛下也会得偿所愿。她不是在做恶,只是将一切恢复正轨。
琥珀不易见,帝得精选茯苓,欢喜不胜,茯苓却夺走了属于琥珀的盛宠珍爱,大放光彩,天下尽知。然这本是琥珀之恩,凭何好处都让茯苓占了?
入宫尊贵之人,本该是琥珀。若无那张相似三分的脸,韦茯雪又怎会凤仪天下。
二哥会再遇到其他更好的女子。
陈绾月不过姿容绝世,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可取之处?孤单无依,体弱多病,又不讨母亲喜欢,连她也不大喜欢。
现今再辩解也无意义,兄长教诲,又不能不回答,韦绮罗哽咽道:“我知道了。”话到此处,不免忐忑不安起来,若是清楚她意欲何为,二哥但凡骂她一顿,甚至是揭穿也好,却不挑明,给她留了一份颜面。
从始至终,同样也只字不提陈绾月像谁,可谓半分也不给委屈受,只是维护而已。
但事实上呢?
韦绮罗后知后觉地痛苦起来,满面泪光惭愧:“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韦延清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揉了揉眉心,淡声道:“行了,你回吧。”
“那二哥和嫂嫂呢?”她忙问。
见兄妹俩的谈话将至结束,陈绾月抬手插上最后一支珠钗,目光闪了闪,忽而侧过身去,靠近男人耳边,突如其来一阵香风,韦延清忙指节一挑,合了帘角,下一瞬她的唇蹭着他的耳垂,温声娇语:“要去捉萤火虫。”
他怔住半瞬,垂眸睨着她眉梢轻扬,既没说答应,也没拒绝。“就是一梦山河。”陈绾月仍有些无力,方才茶涩,引得唇干心凉,她用舌尖轻轻舔舐一下唇珠,这才觉得浸润起来。韦延清忽然收紧了她的身子,骨节修长的大手攥着腰后,另一只手骤忽抬起陈绾月的脸,头低了下来。
“疯了?”他嘶哑着问。
左耳垂又凉又痒。
陈绾月不解,他便一路往下,直到托着玉。臀抱起人儿,让她跨坐在身。她是知道的,若无非常之因,他不会冲动行事,既是州官放火,百姓自要点灯。韦延清青筋直动,急需缓解。他的两根手指穿过衣裙深处,停勾在那小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