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绝色(168)
“本王一直都知道,你佳人薄命,没有根踪依靠。”
陈大将军和老夫人,都早去人世。
若是寻常人家,即使前途未定,他也二话不说直接成婚。
可偏就他这么个心头好,若是天塌地陷,他也该亡,谁来护?
难不成让她继续羁旅如萍,四处流落?韦延清想都不敢想。
陈绾月滚泪张了张口,莫名失语。
韦延清轻叹了一声,道:“你若还生绮罗的气,以后不让她再唤你王嫂就是。”
“我又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陈绾月愈发难过了,心内酸涩无比,这会听了这样一句话,更是莫名心软得一塌糊涂,酸雷滚滚,又有些不知所措,再想说什么,都是哽咽吞下。
韦延清道:“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说着,韦延清施力把人儿揽抱去腿上,垂眸去挑起那张不肯叫他瞧见的脸庞,无奈失笑道:“本王给你赔个不是,里外事多又杂,一时不察,没做好夫君的本分,让宝儿不安了。”
“倒不是不安,也不是介意,”她解释了一句,再想缘由,也忘记了,故沉默了一会,认真道,“突然看不中那郑家公子,应事出有因,等公主来了,王爷要好好问问。”
本来这一气也与旁人无干,是他们两个没能说开。
韦延清笑道:“难为你要多费些心。”
。
两人回去之后,陈绾月借皇后叮嘱用意去了长顺公主府。
府上众人见到她,都恭敬行了礼,因不敢贸然称谓,故只是深低着头沉默立在两旁。
韦绮罗迎出来道:“是嫂嫂来了。”
绿萝也在后面跟着,见到陈绾月,以往不用作何表示的,今时却用了对待王妃之礼:“绾姑娘。”
对于众人如此,陈绾月早就见怪不怪,也便对着韦绮罗点了点头,细看之下,不难看出眼睛还红肿着,像是才哭了一番。
两人一同去了后堂,韦绮罗看上去像是很为陈绾月的到来而高兴,亲自去里间柜中取一盒珍藏的茶叶来品尝。因外面恰有人来喊,绿萝出去应付,没有跟着入内去取。
陈绾月坐不多时,忽听里面“哐锵”接连响了几声,还有韦绮罗的跌倒声,心下一惊,忙起身进去看是怎么一回事。原是新来的小丫头手脚不利索,把一个装水仙花的小玉瓶丢落在角落,正在柜子边。
韦绮罗不曾发觉,只顾取茶,不慎踩中了那只瓶子,这才跌倒在地下。
“没事吧?”陈绾月把人搀去榻上坐下,忽瞥见几案上放了一纸书信,上面泪痕斑驳,好巧不巧正对着她这边。
想是忘记收起来了。陈绾月是个正经人,不会多瞧,欲转过脸去再问韦绮罗几句话,弄清楚到底为何先前那般中意的郑家公子,即使立场不同也肯嫁,这时却突然间对他避如蛇蝎,奈何目光无意落下的地方,除了那明显的泪点,就是落款人姓名。
——崔灯霓。
83
第83章
◎“想必你也恨我吧?”◎
不及怔住,韦绮罗已伸手要去拿信。陈绾月心上登时掠过不好的预感,熟悉的感觉又再度涌上,一刹之间,又是怜怒填胸又是无可奈何,若是她不曾看见这封信,将如何?
大抵原因,她能思索准个七八分。
甚至比当初自己经受时还要不可饶恕。
韦绮罗没能拿走那封信。
一只玉手忽然拍了上去,皓腕镯子磕在案边,叮当作响。
她惊讶瞪大了眼睛,着实吓得浑身一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位温柔小意的嫂嫂,竟有如此强硬又霸气的时候。
陈绾月皱着小脸,美眸圆睁,细声细气地凝锋道:“你好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相处久了的缘故,她这嫂嫂的气息竟与二哥有相似之处,隐约带有让人无法撒谎的强硬与审视。韦绮罗本就胆小,不经吓,一下子缩回手去,低头心虚起来,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嫂嫂在说什么。什么怎么一回事?”
陈绾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恐不大合适,故强压着火大,冷笑道:“妹妹是个明白人,难道我和你王兄之前说给你的还少?折惹我一人还不够,这会子见事不成,又来招惹到你头上,难道别人一辈子的好与坏,都得取决于她乐意不乐意不成?”
韦绮罗怔怔抬头,茫然望着义愤填膺的美人。
一时间,即使这事被陈绾月一语中的,她心中也来不及惊恐不安,不知怎么个情况,竟使得这位嫂嫂对自己的态度突飞猛进。她一直以为,二嫂嫂不会原谅自己的,就算依然如常,也是不冷不热,面上过得去而已。
但现在又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她无措起来,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大姑娘脸上藏不住事,不难确定。陈绾月既然知道了,不能不管,当即把信放去正中,让她自己选择道:“你自己选,若是还当我是你嫂嫂,就把信给我看了,咱两个再作计议,有什么话,或是什么委屈,不方便跟你王兄说的,你只管跟嫂嫂就是,若是信不过我们,你的事从此我不再管。”
韦绮罗心思敏感,很难轻易相信别人,此时还在纠结,确认陈绾月是因为与崔灯霓的恩怨才说这些话来哄她,还是真心诚意的想法。显然两者都不可信,前者,她不是那种会把小人看重的性儿,后者,转变这般突然,也太难以置信。
还是说,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
她也没做什么能让二嫂嫂好感倍增的事呀。
陈绾月看出她脸上的疑惑,略一思忖,缓了神色,沉稳下来,笑着解释:“若妹妹不嫌弃,咱们是一家人,难道我还能有私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