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绝色(176)
王定忙恭敬弯身,自说道:“当日小的走了以后,承蒙老爷关照,得以有充足金数去开张生意,如今市井小民,倒也日子清淡安稳。后来承苏姐姐介绍,慧秀又跟了我,夫妻和睦。因此小的听闻长顺公主有难,不得不有些尽力作为。”
听闻这话,陈绾月眉心顿时一跳。
这事不宜当众说,王定使其妻子上前相告。慧秀细细地告诉出来:“我们住在公主府附近的小巷子里,当晚听得府里传出鬼哭狼嚎,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我便让丈夫去看,问门口的小厮,反被乱棍打出,还是后来又有一次,用些钱财打通联系,听人说是驸马爷好饮酒,这也就算了,偏生饮酒后若是不顺心动辄就要打人。”
话到此处,陈绾月心中便明白了一半。
慧秀皱眉道:“现如今我们的消息是长顺公主还卧榻在床,称病不见人,再问个什么却是一点声儿也没有,没办法再同姑娘说的更清楚些,因我们心里忧虑,丈夫曾又多受陛下和王爷关照,顾今日正待去秦王府或是景王府禀知真相,却先见到了姑娘。”
陈绾月会意,点头应了下来:“回去后我会告诉王爷,看他如何定夺,再不济,也还有陛下和皇后娘娘。”
王定二人一齐礼过谦,说回去后会时刻注意情况,随即匆匆告辞。
当日陈绾月回去,便一五一十将事情都转述给了韦延清,两人没哪个是毫不关心的,一同计议了会,韦延清突然面带怒色,领着一班王府的提剑护卫,也不先去告诉皇帝与皇后,径自一刻不等地去了公主府拿人。
陈绾月忙吩咐了人去宫中传话,恐无端闹得没个正经,死的死,伤的伤,他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这点她清楚知道,更别说家人一向是韦延清的底线。因此妥当料理好府中事情,带着碧顷与吉祥两个也随后跟了过去。
等她到了公主府,驸马爷已经跪在院子中央,脖颈上架着一把刀瑟瑟发抖。
问了追鱼,方知长顺公主满身是伤,皆是人为,见到韦延清后便哭个不住,也不说话,只是半昏迷半发烧地叫着“哥哥、母亲”,除了陪嫁的绿萝,没一个关问。
韦延清道:“今时本王不接走妹妹,就只能你先死一死了。”
陈绾月松了一口气,若是事情闹大了,叫旁人看绮罗窘境,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今最要紧的是先和这六公子家撇清干系,剩下的理该交由皇帝和皇后两人定夺。
她上前一看,越发清楚看到驸马爷脸上的伤,华美的衣装也灰扑扑的,真好似个猪头脸,不用问也能知道是韦延清打的。
六公子哭了一阵,恐要杀头,这时怂了下来,情急之下拼命解释,试图转嫁仇恨,一会说当日是有个陌生的姑娘让他去配合“盗贼”演一场戏,有赏。这等英雄救美的好事,还有银子拿,他也就去了。
不想一朝野鸡变凤凰,飞身做驸马。
然而再问那姑娘是怎么个样貌特征,就算他形容了,也很难对照上人,在六公子的描述中,那个人并没有哪怕一个较为突出的外貌特点。无外乎是“模样小家碧玉”“眼睛很大,鼻子很翘,嘴唇很亮”。
此人头脑简单,问不出来个什么,当日又没有别人在,也只能是吃了那不能溯源的难处。
把这里一切都处理好后,人也押去了一旁等候皇帝与皇后发落,因着男女有别,即使是哥哥,也得回避,陈绾月独自进去房中,到韦绮罗床边坐下,连碧顷两个也没带。
韦绮罗痛哭了一场,哽咽道:“都是我自己选的,你们不必安慰我,只觉对不住父母亲人还有关心我的兄弟姊妹罢了。”
陈绾月做哑然失笑状,握着韦绮罗的手道:“你要对不住这么些人,什么时候能为你自己想一想呢?最重要的是养好伤振作起来。”
韦绮罗无语凝噎,默默流泪。
两人又说了会话,陈绾月答应她明天再来,又应下待会儿皇帝与皇后来了自己也会在旁,韦绮罗这才安下心,沉沉睡去。
。
韦家上下分别派了人来问,偶然一次,陈绾月碰到了同样来看视的景王,两人一面进去,一面有一句没一句问好。景王似是纠结了一会,还是向陈绾月问道:“最近本王事情多,闲下来才听人说你姨母去长安了?”
陈绾月一怔,点了点头,没说别的。
她一向知道,景王不喜杜杳,常年都是如此,甚至他不尊重,杜杳在韦家下人那里也没什么尊重可言。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去告诉景王什么,何况她也不甚清楚。
“可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绾月笑了笑,道:“姨母没告诉王爷吗?若是连王爷也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景王面上微有惭色,倒也不再多问。
后来景王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消息,说是窦群玉叫郑老儿子郑哲林杀了,据说死的不明不白,再后来又有杨伯登不远万里前去为窦群玉报仇雪恨,杀了郑哲林,事情这才清楚起来。
原来窦群玉出现在长安,是为见一故人,托故人的好意前去赴郑家宴席,往后花园去转时正遇见那郑哲林外衫也不穿,追着一个举止慌乱的女人跑,面目可憎,手里还拿着一柄匕首。
郑府把手森严,韦延清的侍卫进不来,一时事情败露,杜杳没了办法,只得拼命往外面跑,但又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布防图还是拿不到手,她也完了。
幸而郑哲林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没有喊人,大抵是因为如今没穿衣服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