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绝色(43)
“宝儿比他乖多了。”韦延清丢开手。
追鱼:“嗯?!”
韦延清回头,皱眉:“你嗯什么嗯?我何时说是她?”
追鱼撇嘴:“小的也没说是绾......”
韦延清眼神威胁,追鱼适时闭上了嘴。闭得严严的。
崔琛忽道:“钱乙也说了,这次烟火值得一看,你们可有想带谁去?提前说了,好做准备,席位按宽阔的摆放。若都不带,就还按以往的来。”
晏羽飞笑道:“咱们一群大老爷们,整日里聚,却没个姑娘家的增添色彩,这回反正我带。”
崔琛点点头,垂眸若有所思。
宇文泰仿佛很激动,高举手道:“诶,我也带啊!”
剩下几个都震惊他们何时认识的姑娘。钱乙碰了碰韦延清手臂,揶揄笑道:“延哥,这可是你的宴哎,有人选吗?我猜是要带......”
韦延清蹙眉,不及阻拦,一屋子铁关系好友齐声起哄道:“公主!!”
“不仅要带,还要做个体贴人。”宇文空朴笑补。
崔琛饮了口茶,显然心情不错:“这话不假,公主喜欢他,追得又紧,坊间都是知道的,皇上那边也有意思让延清做驸马,如今没消息,大抵是在等科举揭榜那日。”
钱乙目光一转,见当事人喜恶不露,坐下道:“延清,我说真的,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事儿也挺久了,我们都以为你和公主两情相悦。”
追鱼在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只是低下头去。
酒有些辛辣。韦延清看了半晌,没有避开,淡声答道:“顺其自然。”
“那就是你不反对喽?”
“功业未成,无心家室,”他指尖摩挲酒杯,嗓音也漫不经心,仿佛并没所谓,“若功业有成,既逃不开家族责任,结亲一事,有何不可?”
所以他说,顺其自然。
钱乙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呢喃;“说得也是,到底咱们最后都是要成家的。”
韦延清站起身,拿过披风:“我回府去,你们玩罢。”
“哎,这就走了?还没尽兴呢!”宇文空朴伸长脖子喊道。
主仆二人已下楼去了。
。
月色动人,枣杏林路径清芬,沿道都有烛火。
陈绾月睡不着,来到院外不远处的林中浅溪,蹲坐在大石头上,支起下巴,看流水潺潺。
秋天植被衰败,溪边湿润,再远几寸便干燥起来,枯草一地。
那一棵花树也开始败落,时不时掉下几瓣轻点水面,顺着流水飘走,不知去向哪里,又会如何收场。
陈绾月来韦家已有三年,初时还好,新鲜热闹,谁都单纯。日子久了,杜姨妈一直撮合她与三哥哥,她也开始想以后该作何去处。
是像孤鸿无萍,还是听从杜姨妈的。
她身世正如这些落花,纵使容貌才情皆有,却没有根土。寄人篱下承韦家恩情,婚姻大事身不由己,本就没有自由可言。
陈绾月低垂下眼,思及父母,不觉轻声一叹。
“呵。”
陈绾月惊悚,回头去看,发现二哥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衣服不曾换过,宽大披风仿若墙壁。
风也减弱了。
韦延清并没上前,背过手去,淡声询问:“夜深不去睡,一人在这做甚。”
陈绾月没起来,抱膝道:“二哥哥不也还没睡......”
“......”
安静半晌,韦延清侧步欲走:“回去吧。”
陈绾月依旧没起来,却很快地急声问他,声音轻软:“二哥哥,你又为何一人来这儿?”
韦延清步子一顿,随意抬眸,目光掠过不远处院门上方的牌匾,继而落在溪水边,里面有飘落的花瓣。
花儿残败,孤苦飘零。
他道:“经过。”
回东房次院确实经过此地。
陈绾月低了低眸,从石头上起来,走道:“是该回了。二哥哥回去记得喝碗茶汤,酒味有些重。”
她缓慢行过礼,并没抬头看他,转身上桥回了院子。
院门关闭。韦延清默了默,也转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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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21章
◎“明晚恐怕不行”◎
庆丰六年秋末,寒风狂躁。
今年天气骤然恶劣,韦史一回来,丫鬟便将提前备好的热水打了,因韦史下朝比之往常较晚,热水烧过五次,正好这次用得上。
门客一群,也掀帘入内。
韦史与众人聊过晌午,力邀门客几个去前厅用饭。若是往常,门客必然推辞,只今日狂风,走不得人,索性谢过,随同韦史前去。
前厅垂了厚帘,炉火正旺,满屋子暖洋洋的。
字画珍玩琳琅满目,讲究规制地遍垂粉墙,门客不敢乱看,只与韦史畅聊饮酒。厅外狂风呼啸。
其中一门客吃得满头大汗,笑道:“这群仙羹味道鲜美,据说是八种原料制成,我便想起昔年庄子写下《逍遥游》,有一句叫‘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鸿鹄虽有,到底厚积薄发,若无八种原料辅味,如何成这鲜美的羹汤?”
韦史忙道:“公所言极是。”
有说群仙羹的,便有指着剩下几道菜说葱泼兔、鲜鱼肉、脆鸡胗的,说了几盘菜,博引古今,一位门客适可而止,笑说起旁的。
“韦大人广纳寒士,用心辅圣,这泼天富贵,也该韦大人承应。我等有幸遇韦大人赏识,着实不枉一生志向。”
韦史摆摆手,“哎”了声道:“不是这等说。这天下之财,哪里有主动落你手中的?便是富贵,若不苦心经营,家底不经几世也要挥霍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