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绝色(77)
李绅默了默,扶额不耐道:“既如此,定亲之约这件事,你最好给朕烂到肚子里。”
韦史:“臣谢主隆恩!”
。
天气干燥,北方平地刮起了急风。
三人才策马行到郊外,韦府小厮忽然追了过来,远远的喊住韦延清,待前面三匹烈马停止狂奔,小厮飞身下马。
“二爷——!”
他急着报说:“有圣旨下来,老爷让您作速回去领旨,老爷还说了,十万火急,不能耽误。”
韦延清握紧缰绳,暗思事出反常,领旨竟喊回已走半路的他,忙问:“可曾宣旨?”
小厮道:“不曾。皇上身边的郑公公还在府上等着。”
王征和宇文空朴对视一眼,王征温声道:“既如此,延清你先回去要紧,清昼那边有我们。”
事到关头,韦延清只好辞别王征二人,一甩马鞭,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誉国府。
然毕竟耽误太久,郑公公已宣了旨回宫。
韦延清回来的时候,发觉府中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喜气,连平日见了一面只屈膝低头行礼的家下人等也很开心,见了他,都要停下来,笑着大声说上两句什么话。
即使没有一个恭喜的字眼,但众人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崔老夫人看见来人,忙亲自下榻,走去拉着韦延清的手臂,欣慰道:“瞧瞧,也是个能顶天立地的人物了。”
满堂热闹,独韦延清皱了皱眉,没见韦史。
他淡淡地开口,与嬉闹的氛围极为相反:“父亲何在?”
“在书房呢。”卢夫人牵着李皎然笑说。
韦延清当即转了步子,推开崔老夫人的手,径直往大书房跑去,下台阶时,甚至一步跳了下来。
书房内,韦史似是早在等候,此刻面对满架的书籍而站,身后的书案上,一抹明黄被茶烟缭绕。
韦延清匆匆看了眼那道圣旨,尽量控制着语气,因奔跑出现的热汗顺着额头慢慢滑下一滴:“您喊我回来,是为何?”
韦史脸上愁云惨淡,却不似为了明黄圣旨,应是另有心思,韦延清深信不疑,即使当真如他所想,他辜负了绾儿,也不大可能看到父亲为此有一丝的烦恼或在意。
他大抵是漠不关心的状态。此时这般气闷,极有可能是被谁摆了一道,或是官场上有了不顺心的事。和韦延清有关,能给韦史一记当头棒槌的人
——只有皇帝。
果不其然,韦史心不在焉,甚至是带了几分不明显的得意口吻,告诉他道:“皇上出尔反尔,突然赐了道婚旨。”
但这并不影响他臭着脸色,不满李绅的临时变卦。韦延清眼中的神色慢慢而又逐渐地变深、变冷。从他听到圣旨二字开始,再到回府后众人的开心,最后是现在,韦史,他的父亲,对此的冷漠与挑恤。
这种被附属的感觉,让韦延清心情糟透了,甚至生出一丝无可奈何只能忍受、直到麻木的痛恨。
韦延清忽而冷静下来,这辈子,这一刻,是他萌生逆反想法后,最沉着又坚定的时候。他坐了下来,并没为此同韦史大吵大闹,或者置气。他知道这最没用。
韦延清忽然很感激,当年离开国公府,去了江南闯荡三年。否则他不会生出翅膀,并且在这件事上固执得可怕,想要做到逆流而上。
当事情成了不能更改的定局,只有一条绝路可走,那么到了一定程度,韦延清必然会是整件荒唐事中,最有耐心的那一个。何况,他有头脑,有保底,也有能力。
既然逼着他往绝路上走,那就别怪他无情无义。
韦延清稍稍垂头,眼神阴郁。
他眼中的“荒唐”,从来不是想要和陈绾月奉子成婚。而是明知他有心上人,却要逼着让他娶另一个女人。
“谁的?”他可笑扯着唇,明知故问。
“......你和公主。”
38
第38章
◎“这与我娶你并不相悖”◎
“您知不知道,我走之前,特意跟她说——”
韦延清停顿了一下。他并非真心想要告诉谁,包括韦史,只是没办法立即去梨香院:“父亲终于答应了我们的事,她很高兴,还让我尽快回来,不要让您和祖母她们担心。”
再懂事又能如何?韦史微微侧头,他也很烦,出谋划策道:“事到如今,只能说姻缘天定,你与绾丫头注定无缘。大不了,待你与公主成了亲,你们夫妻俩商议,容她进府里做个小妾,这也不失为一种权宜之计。”
韦延清走去亲自拿了那道圣旨查看,确认没有伪造的痕迹后,冷笑道:“她是我的妻,这种话以后您没必要再提。”
但他心下仍有疑惑:“既是说成了的事,怎会轻易反悔?”
说起这个,韦史就来气。
他倏地转过身,拂袖坐下,脸色阴沉:“有婉妃娘娘一句话,还有什么事不成?我竟想不到,三年前你去江南,也有她一句话的作用。郑公公透露说,是婉妃的主意,皇上才依的,话里话外,都是赐婚一事并不算单方面毁约。”
韦延清不觉怔住,如何也猜不到其中竟有这种原因。
“原先我去面圣时,皇上答应得爽快,应是对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有所耳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婉妃娘娘又全力支持你与公主的婚事,居然说动圣上在放榜前下了道赐婚圣旨。”
正如平地惊雷,世事无常。在此之前,父子俩根本不可能会在这样一件事上联想有茯雪。
韦史缓了口气,这才解释道:“我也不是挑拨你们兄妹二人关系,毕竟你妹妹在宫中也不容易,皇帝心中有人了,一旦找到,哪里容她在身边长久?只你也必须留个心眼了。茯雪单纯,我只怕是谁常在她耳边提点,否则凭她的性子,断不能屡次主动管起你的这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