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权臣他想篡位(15)+番外
弹幕告诉她:“正史里没有了。”
“没有了?”宋撄宁有些遗憾,万一是严重或诡异的病症,御医束手无策该如何。
“但是野史有记载。”众人纷纷讲述着,由于刷得太快,她不得不滑上去慢慢看。
铅中毒、汞中毒?
她虽有些听不懂,却明白了事态之严峻。
“你们是说......有人在傅相爱用的颜料中下了毒,长此以往,毒素累积,导致他身子虚弱?”宋撄宁笔杆一抖,在白宣上留了一道墨痕。
她不敢耽误,将笔掷到一旁,高声唤符染入内。
“你立刻去傅侍中府上,带一位擅长奇毒秘药的御医,有任何情况让隐卫来回禀,你暂时守在那里。”
“不要惊动旁人......也保护好自己。”
符染点头,不自觉按了按腰间的软剑:“圣人放心,交给臣就好。”
“还有——把傅善平的一切画具、颜料、纸张全部收走,交给御医检查,禁止他继续作画。”
“可这......傅相怕是要多心。”符染道。
“再画下去,怕是连多心的力气都无了。”
宋撄宁环视宽阔华丽的紫宸殿,雕梁画栋,贵不可言。暮光下的珠帘映照破碎斑点,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傅善平年轻力盛,还尤其注意养身之道,从无什么恶习,却莫名染上怪病,几年后不治而亡。
史书里他的结局......的确很不可思议。
且此事与崔望熙无关。
那还有谁要谋杀傅善平,又有何好处?
她在案前心神不宁地批了几份奏折,发往政事堂令他们商议,并派人暗中将与傅善平有来往的朝臣全部记录在册,一一细查。
翌日,中书令崔望熙奉旨出使剑南道兴元府,以慰灾情之中的百姓。
他一身紫衣官袍,回首遥望着那庄严肃穆的太极宫,这个时辰,皇帝应在早朝。
宋撄宁,这步棋,走得很称心如意吧。
昨日她离开后,崔望熙才知女帝曾有密诏发往剑南冯遇恩处,可为时已晚。
什么密诏,为何要发密诏?
甚至刻意以军情为由,未过中书省,由兵部直接加急抄送,联合谢翼送了他一份大礼。
谢翼这个素来耿直有话就说的莽夫,不知何时也长了脑子,学会了陛下串通一气,演戏给他看了。
崔望熙坐进马车,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挽回这一局。
宋撄宁意在离间他和霍昇,来日定会极力嘉奖他,霍昇疑心深重,不免会与他有嫌隙。
可冯遇恩是主帅,他亦无法消极应付......
崔望熙捏了捏袖子里揣的圣旨,掀起车帘,窗外的景象疾速掠过,四野静寂,偶尔闻得一声鸟鸣。
再相见时,应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宋、撄、宁。”
他轻启薄唇,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初见时尚且天真纯稚,如今是谁在他眼皮子底下,教会了那个小女郎阴谋诡计?
令那娇艳柔美的紫薇花,蒙上别的色彩。
庭院中的花儿无依无靠,不得不循着他的喜好生长,可那金殿玉阙里,她恣意从容,无惧无畏。
马车平稳地驶离京畿城中,顺着荒芜的郊野往剑南而去。
太极殿之上,朝会刚结束,众人还未散去,谢翼抱着笏板猛地打了个喷嚏,引得同僚一阵关心。
“临飞可要注意身子,你虽是武将......”
“是啊,最近我夫人也染了风寒,谢尚书回去抓几味药吃吃。”
谢翼莫名其妙地摸了下鼻子,想到抱病在家几月不见的傅侍中,连忙叫随从们去帮他请个大夫来。
陛下最近对自己看重,可不能因病失了圣眷,如那傅相一般,陛下都不提起他,怕不是过些日子便要把门下长官的位置给旁人了。
而被他念叨的门下侍中傅善平,正面色苍白地和符染对峙。
傅善平从昏迷中醒来,发觉床边围满了人,一个陌生的御医似是十分疲惫,见他清醒,呼了声“上苍护佑”。
口中也不是什么药草的苦味,而是......清甜?不过略有些腹胀。
符染入内给他行了一礼:“傅侍中醒了就好,臣回宫复命了,此外,臣奉命将大人府上作画用物全部带走,大人好好休息便是。”
“什么!”傅善平揪着床幔坐起来,“臣做错了何事,陛下要夺了臣作画的自由?”
他一掀被子作势要下床:“拿笔墨来,符大人稍候,请允吾上书陛下陈情!”
家奴为难地看着他,拦住他的动作:“大人还是歇歇吧,笔墨也收走了,书房都空了。”
甚至是陛下亲卫动的手,他们连靠近些都不敢,眼睁睁看着自家大人最宝贝的那些纸笔颜料被封入箱中抬走。
傅善平面露凄哀:“臣知自己身子不好,耽误了陛下朝事......只是这些时日来,总是昏睡着,醒来亦是腹痛眩晕,不知是何等怪病,一直无力亲自面见陛下。”
“是臣愧对陛下......”
符染深吸一口气,上前安抚这位痛不欲生的傅相:“傅大人切莫自责,您近来昏睡不适,皆由中毒引起,御医已经配好了药,您按时服用。”
“至于您的那些画具,御医怀疑其中含有丹砂与黑锡,长期接触之下,杀人于无形,待您痊愈后,陛下会新赐一批颜料画具给您可好?”
听完这番话,傅善平沉默良久,他执掌要职,官场浸淫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其中门道。
“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还望符大人替吾回禀陛下,臣定养好身子,来日为陛下赴汤蹈火。”
“傅侍中心里若有可疑的人选,派人传个话入宫,陛下会彻查此事。”符染交待了御医几句,匆匆带着几大箱子书画颜料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