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后老两口(101)
“冤”。
这下人群开始沸腾,唏嘘一片。
不一会儿,这头派上去查看的人惊恐在对面城楼上喊:
“死人了死人了!”
杜季让叹了口气,扶额不语。
敢不敢再大点声,再颁给他一个最佳传讯员的称号呢?
而那人明显是个愣头青,新手一个,生怕任务传达不到位,又将双手在嘴前围成圈,清晰且放慢速度地喊:
“死——人——了——死——人——了——死——”
他还不明就里,分别匀速,变速,循环播报。
人群终于按捺不住,下面乱成一锅粥。
杜季让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顺道吩咐了声:“去查。还有,那个人,送到宫里戏班子去吧,嗓子挺好。”
“……”
而此时,倒霉催的昭然和闻启,因为家中无人,正在这楼上吃早饭。
刚坐下就听见楼上一个浑厚的嗓子,喊出了八百种气势。
官兵立马一拥而入,将这楼里的人给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昭然心中好笑:好家伙,这是给人送到嘴边去了。
“看来我俩要交代在这儿了。”昭然摊手。
闻启慢条斯理拿起桌上茶杯,道:“能和你一起赴死,我愿意。”
愿意个头啊!
此时旁边桌一人被拉扯得踉踉跄跄,好言好语道:“有话好说,哎哟哎哟,切莫动手。”
那官兵却是啐了他一口,“呸,你这穷酸打扮的农人,怎会来这里吃饭,我看你就有问题。”
那人被这样侮辱,却不介意,仍旧满脸不好意思的笑容,任凭这官兵揪着他领口不放,“那个,我其实是个官,不信你看,”
说着他就去腰牌。
这人穿着粗麻衣裳,裙摆下面还粘上不少泥土,竹编斗笠一戴上,完美的下地劳作装扮。
他却实打实从兜里拿出了腰牌,依旧笑呵呵道:“是个小官,官爷不认得也正常。”
原本愣住的官兵此时看确实是个芝麻官,手上动作只稍轻一些,依旧严肃道:“今日楼中出了命案,在场的,一个都别想逃。”
“先全部押回去,一一审问清身份后再做定夺。”
见那边有人悄悄打点官兵,竟趁人不备悄摸摸,放走一两人。
昭然小声问:“有钱吗?能走。”
闻启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只带了这顿饭钱,一般都是林茨带钱,这些日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不想看看怎么回事吗?”闻启又朝她挑了挑眉,又清了清嗓子,“看我的。”
“喂!他作弊!”他说着朝那边正在疏通的人喊了声,“怎么给钱就能走,还有没有王法啦?”
那边似乎遇到什么矛盾,迟迟没有动静,双方焦灼。闻启往后一靠,朝旁边张牙舞爪的官兵吹了声口哨。
“这么明目张胆受贿,管不管?”
官兵尴尬地看了眼那边,放开那小官,又踢了脚闻启的椅子,恨恨朝楼梯口走去,“干什么呢?不想活了是吧?贿赂官兵?”
“头儿。”那官兵见他过来,有些没完成任务的羞愧,立马站直,脑筋一转,道,“那个,我没收。”
他右手一指,指尖差点戳到旁边人的鼻孔里去。
“是他硬要塞给我。”
那人贿赂不成,一脸幽怨看向闻启这边。
却是盛叔放那张阴云密布的脸,看见他们虽说也是一楞,但眉间皱得更深了。
昭然立马竖起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嘘”,满怀歉疚地对他笑了笑。
毕竟之前盛家对他们真的是没说,到狱里后,昭然在狱卒连声阻止下,才没有把头伸到盛叔放那边去。
“抱歉啊,真的不知道是你,我们只是,没钱,看不过去有人逃了……”
盛叔放叹了口气,“没关系,本来今天我也是走不了的。”
“怎么说?”
“我姐在宫里和你说过吧,她惹了几个不该惹的人。人家要到家里来讨个说法,非说我们使诈才赢了他们。”
盛叔放把脸靠在木杆上,嘴边无奈地嘟出两团肉。
“唉,现在都说了吧。”他自暴自弃道,“之前我爹为什么那么想赚你们的钱,是因为他在生意场上动了官营物资,败了大半家财。”
“官营?”闻启不可置信看过来,嘲道,“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盛叔放摇摇头,“我们暴发户在官场上不受待见,自然钱财方面不能吝啬,他这是钻
钱眼里面去了。然后,你们昨晚不是也出事了嘛,我爹就跑了……”
跑了?
还真是个意想不到的结局啊。
“我姐是万不能交出去的,姐夫又要操持家里的烂摊子,我就说是我作弊了。”
昭然奇道:“为什么不能许一鳞出面?”
盛叔放撇了撇嘴,“他做生意的能力比我强,留我一个在家里也是摆设。我就被关了进来,今天刚疏通关系出去,又倒霉催地遇上这样的事,那狱卒不敢再放我了。”
闻启摊手,表示同意:“那果然怪不得我。”
盛叔放盯着他们道:“但,我有一个问题。”
他几乎快炸了,不平道:“为什么你们他妈的,住那么好啊?”
盛叔放双眼发直地在自己牢间和隔壁打量,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自己这边墙面乌黑,墙角出更是敷了一层又一层漆黑的油脂和不可言明之物,靠近就会闻到一股恶臭。整个牢间不过三步路,他还要和另一人挤。并且地上除了不知何年何月丢进去的干草垫子,什么都没有。
而对面和他谈话的两人正躺靠在摇椅上,优哉游哉。面前漆木桌面上摆放好了瓜果点心,据狱卒说,待会儿还会有精心准备的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