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后老两口(59)
虽然对自己这个本事常有抱怨,但她现在对于自己泯然众人的现状有些郁闷。
干完活后,老奶奶很会挑时机地恢复了些气力,忙不迭给几人送了些水来。昭然谢过之后,侧头对闻启说:“给点钱?”
“嗯?”闻启表示不理解,昭然眼神往老人家那处瞥了瞥,啧了一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嘛。之前在鬼坊我多大方。”
那冥币能和孔方兄一样吗!
但闻启还是乐意地给了老奶奶一些兄弟,让她起码一年内能吃饱,之后就个人看个人的造化了。
“好了。”昭然拍拍手上的土,打了个哈欠靠着墓碑懒洋洋坐下,“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小女孩只是瞪着她没说话。
“谢谢啊,”昭然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木塔里那个石头是你扔的吧,准头不错。”
“你也是,”小女孩闷着头小声说,昭然没听清,正想问,她又道:“我想跟着你。”
昭然:?!
闻启:??????
大胆:但我想走!
“为什么?”昭然问,“我又不认识你。”
“阿娘。”
昭然撑着手,本欲爬起来,忽然收了个孩子,脚上一滑,又靠了回去,捂胸道:“你你你,你别乱叫,我还没成亲呢?”
她说着心虚地朝闻启看了一眼。
“你说实话,你从哪儿来的,叫什么,什么情况找我,我再决定下面的事。”
闻启显然没介意,好整以暇看着荒谬的认亲环节。
女孩身上有淡淡的尸
臭,昭然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盯着她。
女孩用手背一把抹过鼻涕,说:“我叫白瞎子,想跟你学功夫。你一泼茶,那些人都动不了了。我想跟着你,因为你是好人。”
这什么好名字?
昭然哭笑不得,才想起这姑娘在哪儿见过,就是江城外被一群男孩追着撵的丫头嘛。还被盛叔放说是小没良心的,如今看来,这小心思用在别处去了。
她说:“白……嗯,小虾米,你看错人了,我心没那么好……”
说着小姑娘的大眼睛瞬间盛满一汪清泉,昭然摆手:“你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唉,你哭……可恶。”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吧,聪明蛋,帮你找个好人家。”
“接着。”昭然从兜里摸出几块糕点,扔给小虾米,“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我可不会背你。”
这是她从隔壁坟上看到的贡品,估摸着最迟也是昨日的,顺手就拿了过来。可因为上过贡,这东西与生魂多少有些联结,还没扔到小孩手中,就被几个小鬼截在半空。
小虾米接了个空,看着她。
昭然哎哟一声,打了个响指,那些小鬼便定在原地,“你奶奶的东西也敢抢?死腻了?”
她走过去拿过东西,手把手递给小虾米,再一个响指解除。却没注意到背后也有人被她给定住了。
大胆也摸了两个糕点,还没喂进嘴里就动弹不得,饿得他差点没暴走。
“你怎么看?”昭然退回闻启身边,“这种生魂附体……”
话还没说完,一支利剪直直朝闻启心口处射来,闻启反应迅速,脱手就将手里的方天戟给丢了出去,却顾不得挡箭,只些微侧身不至于伤中要害。
瞬间,又是一块小石子丢过来,正中将接连两根根箭头打落。
昭然茫然回过头去。
小虾米面无表情地掂了掂手里剩余的石头,又转过身去在河里打浮漂。一副你们快打,我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那边,方天戟将树上一人毫不留情打掉在地上。
闻启抿着唇走进,勾起一边唇角笑着问:“哪儿来的?”
语气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方天戟偏离要害三分,他留了活口,可这人没有独活的意味,手腕里划出一把匕首就要刺戳喉咙。
“唉哟。”闻启叹了口气,“要死我来,不劳你动手。”
“真是的,戟都脏了。”闻启拔出来,用他衣服擦了擦。
昭然却正色道:“杜氏知道你不在北庭了。”
闻启一脸轻松,笑着说:“林茨那家伙演技不行啊看来。”
说罢,又是几声箭尖凌空的声响,密密麻麻的箭雨当头落下。
“躲起来。”昭然俯身捡起那人的剑,转头说。小虾米早已经退到百米开完,给她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
聪明。
这阵箭雨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毕竟在小重山上重获新生,又有三位师父加持。她一手傲慢地背在身后,单手持刀就破入林中,没几声箭雨便停了。
而闻启在身后也百无聊赖地将漏过来的箭矢全接住,顺便使巧劲转了方向,插在地上的尸首上。
此时那人已经成了个刺猬模样。
大胆咽了咽口水,想帮旁边的小姑娘挡挡这场景,发现自己是透明的,遂作罢。
这变态的兄妹俩。
“厉害啊!”闻启还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朝林子里喊,“伤到没?”
“怎么可能。”昭然觉得自己此时一定派头十足,头也没回,解下腰间的葫芦,仰头灌了口酒。
右手剑尖斜指向地,其上血珠还在成串滑落,光影勾勒出一个潇洒的剑客背影。
她微微侧头,语气无奈且倨傲,“就是剑太差了。”
说罢哐当一声,剑身落地,碎成两截。
“小姑娘还喝酒了?来一口?”闻启也跑进林子里。
“没了。”昭然面无表情和他擦身而过,“你不是不喝别人喝过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