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132)+番外
她还是第一次听这个人不阴阳怪气地正经说这么多话,不,或者说,今日的淮砚辞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谈起暗门之事,分明如数家珍,甚至于,他对皇家秘事也是清楚不过。
按照方才这些话的意思,他一早就已经是暗门的一分子,且和陛下也根本不是众人唏嘘不已的骄臣与无奈君王的关系,反是配合默契。
她忽然记起曾听过的一耳朵,宜王篡位夺权,尚是东宫的陛下遇险,是昱王假扮陛下以身犯险引走叛军,也算是九死一生。
她霍得怔怔瞧住他,眼前人不就是那九死一生的昱王么!
“你……”接受的信息有些多,她只拣出了下意识里最想了解的一个,“你当年是怎么从叛军手里逃出来的?”
那日水从简被追杀致死,情形岂非是比之更惨烈?
淮砚辞说了这么多,没想到她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当年他伪装陛下引走叛军,本是诱其入陷阱的,但不知究竟哪里出了差错,被两面夹击。
这也是他们怀疑宜王一党尚在蛰伏的原因之一。
鱼死网破之际他跳江保命,是以才来的芜州。
可眼下又怎么同她说清楚。
见他沉默,晋舒意抿唇。
看来是问到了不该问的了,可方才那么大的机密他都说了,这又有什么难的?
正狐疑,便听那人突然哼了一声。
“??????????”
“自然因为本王的武功更厉害!”
“……”
第六十八章 想告诉你
哦。
他倒是一直有让人接不上话的资本。
“如果有奸细出自晋家,怕是早已经扎根,晋家这些年留下的都是自己人。”晋舒意吸了口气最后道,虽然这个结论不愿接受,可事实面前只能冷静,“他今日杀你,往日就一定还做过其他。这样的人,不好抓。”
“小姐有应对之策?”
“今夜之事,一击不中便是他们落了下乘,我们此时才是他们打草惊的那条蛇,倒不如将事情闹大些。”
“有道理,”淮砚辞道,“晋家大小姐携夫夜游,路遇贼人拦路恐吓劫财,好在扈从及时赶到,但技不如人并未现场抓获,是以报官。如何?”
“再好不过。”想了想,她莞尔,“不过还不够。”
第二日一大早,玄枵一只眼打着补丁,就这么听自家两位主子睁眼说瞎话。
晋舒意:“虽说昨夜之事没有损失钱财,可我这扈从乃是从小长大的兄长一般的人,如今就这么为了我们没了一只眼,这叫我们情何以堪?”
淮砚辞:“还请大人明察,我夫人伤心欲绝,已是一夜未能安眠。”
晋舒意:“大人,我晋家本本分分生意人,在这芜州也是有些脸面在的,这叫人如何忍得?我这兄长还有一两情相悦的姑娘,正欲提亲,如今可怎么是好?”
淮砚辞:“舒意的兄长亦是我的兄长,大人还请为我们做主。”
你俩倒是为我做主,我问问呢?
玄枵努力挤了眼,悲怆道:“小姐,姑爷,小的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做你俩的兄长,还凭空生出情丝啊?这单演完真的包媳妇儿吗?独眼的世界叫人痛彻心扉。
如此,晋家夫妇昨夜被劫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听说官府特意安抚了一番并保证一定会将人捉拿归案。
几日后消息传到春发楼的时候,少爷还在被逼着咬筷子练发声。
这一听筷子自是咬不住了:“我阿
姊被人劫了?!她可受伤了?!”
“没有呢,受伤的是你阿姊的兄长。”春老板嘻嘻一笑。
晋书铖又不是傻子:“我阿姊什么时候有的兄长!”
不过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边上同样在练习发声的人,顿时又歇了气焰。
这春发楼有问题!齐小雅应该在大牢里的,而且是京中大牢!她犯了那么大的罪!怎么会平白出现在这里,还改了名字叫什么来着?尔春?
一点都不适合她!
少爷想不通,可这院子根本也出不去,铁桶似的。
是阿姊有意安排么?
还有眼前这个妖艳极了的春老板,教起戏来真的是严格得不给人活路。
他嘴巴都要崩裂了,也没得她一声满意。
诡异,实在是诡异极了。
不对啊,是外祖非要听他唱戏的,阿姊才把她送过来。
所以,阿姊可能并不知道这春发楼里藏着齐小雅的事情?!
“想什么?还练不练了?”春老板这一声伴着一棍子,实打实得叫少爷吱哇乱叫起来,她才瞥向另一边的少女,“还有你,唱的什么玩意儿?”
只不过她这一棍子倒是没打下去,被少爷接住了。
晋书铖梗着脖子:“你做什么!我皮糙肉厚的抗打,她一个小姑娘,你这么打更唱不了啦!”
而且齐小雅身上还受过伤呢,是能吃得消的么?
“是么?”春老板蹲身过去,望着少女。
齐雅瞪了少爷一眼。
少爷摊了个里外不是人。
不过不等他再说话,外头有人请春老板出去,后者这才丢了棍子离开。
晋书铖瞧住边上人:“喂,昨天问你的,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少女仍旧没有搭理。
“你怎么逃出来的?是被放了?”不可能,少爷凑过去,“那春老板是什么人物?你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对她那么恭敬?”
“她是我师父。”
“我就是问你为什么成了她徒弟呢。”少爷想了想,“她劫狱带你出来的?这儿把守这么严密,是防着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