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64)+番外
“对对对,我想看我想看~”
“我也喜欢听戏不爱看书,老板你可莫骗人。”
“那诸位等好了便是!”覃红一锤定音。
晋舒意在楼上里间听着,只觉这覃老板真是比她胸有成竹。
待人回来之后故意问:“覃老板说得板上钉钉,何来的自信呢?”
覃红这才不好意思笑:“哪能啊,都是东家给的底气。”
竟然还油滑起来了,晋舒意憋笑,只问:“不过覃老板也不会是空说大话的,对吧?”
覃红知道她不是真的责怪,郑重点头:“可不能砸了东家招牌。”
“说说。”
“前三各有各的特色,依东家意思,我们同他们合作,再联结书铺,供稿,排戏,铺货,一步步下来,乃是三方共赢,”覃红一一数过去,“青石狂客一口就答应了,卜勤峰本就是个漂泊书生,穷困潦倒得很,几乎也立刻就同意每月会供稿来。有他二位的应允,此诺便可成行,至于剩下那最后一个么——咱们可以慢慢找。”
说得没错。
如今陆芳斋重新开业,晋舒意心头压着的大石落定,终于是能好好厘清思路了。
银安巷这般地方等闲与京中非富即贵的人家扯不上关系,便就是有些关系,也断不会被登记成联系的地址。
好比贵女们从不会将涉足脏污泥塘当作资本摆出来。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不这琼林先生全然不想被找到,所以故意留了这个空地址。
要不就是此地与他曾有羁绊,于他有些意义的。
“书铺老板寻常同琼林先生交易是放在何处可知晓?”
“也在银安巷,具体的老板不说,”覃红道,“东家,我们给他的稿酬要不也托书铺代为转交?”
“不可,如此琼林先生岂非是晓得自己暴露了?”
“那这钱,不给了?”覃红问,“不对啊,他既然是参赛了,应也是为了钱的吧?怎么还不要了?”
“且走且看,如今公示放出去,要后续合作的诚意也说了,我们等等他的反应。”
“那好,我留意着。”
二人一并下楼,正碰上几个姑娘进来坐下。
“听说是要送到城外单独的田庄里隔离开,”一个说,“哎呀,我那日临走还摸了她手呢,不会被传染吧?!”
“别胡说!都隔了多少天了,那会儿她不是好好的?”
“待我来算一算。”其中一个掏了三枚铜钱来,却被边上人一掌拍下,顿时提声,“干嘛!”
“你省着点灵力,算多了不准。”说不清是哄是骗。
“哪里不准了!”
“哎呀,不行,回去还是要去药房抓点板蓝根什么的。”
……
几人皆是那日抱璞宴上见过的,晋舒意走过去时 ,最先开口的姑娘立刻认出她热情喊:“任小姐!”
她声音响亮,一笑带着两点梨涡,实在是叫人印象深刻。
“周小姐,”晋舒意看了另两个,“鲁小姐,林小姐。”
几人便也回礼,却听周绪晴道:“任小姐是陆芳斋的东家,竟还当真亲力亲为?听说任小姐这些日子都在这儿,没想到是真的。”
“那倒不是,我来只是贪吃点心,铺子上的事情可是覃老板出的力。”晋舒意接道。
周绪晴一愣,瞧了瞧边上的覃红,嘿了一声转回来冲晋舒意道:“果真是东家,见缝插针地自卖自夸呢!”
晋舒意噗嗤笑出来:“周小姐风趣。”
罢了,她请几位坐下:“今日铺子上有新品,几位可要好好尝尝。”
气氛松快,瞬间叫人拉近了不少。
覃红很有眼力见地退下去捧点心,留下几位小姐说话。
“你们方才在讲的什么事情?很严重的样子。”晋舒意亲自去斟了果茶问。
鲁夙云收了铜板答道:“任小姐还不知道?就方才,陶家一辆马车捂得严严实实地出城了,说是那陶家三小姐突发水花,要隔离呢。”
“水花?”
“是了,这玩意儿可不得了,传染性大着呢,虽不是天花,可也是熬人的,”周绪晴灌了口茶水道,“今日一早司药监带人去瞧的病,立刻就要隔离了。哦,消息传到朝上,陶尚书带着儿子立刻就告退回府的。是吧,争鸣?”
一直未说话的是坐在一边瞧着话本的御史大人家的孙女林争鸣,她被推了胳膊适时抬头:“喔,是,祖父回来说了这事,早朝的人皆被发了药回来,陛下要他们喝了预防。”
陶秋临病了?还是水花。
晋舒意小时候是得过水花的,那时候年纪小,她得了便就传给了晋书铖,两个可怜蛋儿胳膊腿上全是皮疹,又疼又痒,还发着烧。
后来干脆连喉咙都肿了,平白做了哑巴,每天啊啊叫唤,不过晋书铖也好不到哪里,他是吃啥吐啥。
半个月下来,难姐难弟都瘦了一大圈。
“既然水花怎么还往城外去?不是得防风的?”她问。
“司药监的人说了,体质差的人容易被传染,陶夫人身子不大好,又有头疾,府里人担心吧,”周绪晴道,“毕竟这个一害起来得半个月呢。”
姑娘们说着,又有些同情起来。
鲁夙云道:“这病特殊,好像陶三小姐就带了一个人随身照顾,哎,也是可怜。”
周绪晴也点头,她想起什么:“不过,陶三小姐是个有福气的,那日的玉料彩头不就是她拿到的么!定是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那般病着还得孤零零去田庄,几人仍是唏嘘。
还是覃红端了点心来才叫人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