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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意(75)+番外

作者: 年可 阅读记录

“……”沉默。

片刻后,男人重新开口,将一句话原模原样地还了回来:“你知道得还怪多。”

晋舒意语塞,听不出嘲讽是孬子,可她总不能跟人在这儿当真理论,最后也只得学他回敬:“过奖。”

如此,两人竟是没再多说,就这么一路瞧风景瞧到了下船。

晋舒意是觉得此人恐怕在任徵面前是个得力的,不然也不能这般对她毫不客气。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清高,有脾性。

也罢,不过同行这一路罢了。

可惜她这个算盘是落了空,待进了青田驿站,二人被告知房间紧缺。

“我说姑娘,你也瞧见了,今日人多,那岭南入城有时间限制,渡口来的,官道来的都在店里呢,你们脚程慢了些,现下就剩下一间了,”店家说着抬眼,“再者说,您二位不是兄妹吗?”

他这一问,委实是叫人无法回答。

淮砚辞其实并不需要一个房间,不过须臾就开口。

“一间,你住。”他道。

不想,就听边上人喏喏哎呀一声。

再看,竟是瞧见人红了脸,胳膊也是被小力扯了扯:“可是……可是星纪哥哥去哪里住?”

如此情态,叫他霎时忘了说话。

还是老板人精,立刻明白过来:“这……所以您二位……”

“老板,”晋舒意瞧他,豁出去了,“星纪哥哥他身子不好,我才陪他出来采药的,谁料中途耽搁,天色已晚才来投宿。倘若是叫他露天席地,我怎么安心呢?老板,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

老板头疼,他是老板,开门做生意,却也不能平白叫人毁清誉啊。

原瞧着二人穿着一般同行而来,还以为是兄妹,没想到只是未定终身的有情儿女,啧——他为难道:“可小店实在是没有客房了,不过有一柴房,尚可住人,要不,公子将就下?”

淮砚辞这才醒转,他到底撑着脸嗯了一声。

“哎,好好好!”店家也高兴,柴房做客房,那不是白赚。

他低头拿笔登记。

账台外,晋舒意清了清嗓子望天,权作忘了方才的惺惺作态。

却听边上突然轻笑一声:“话本,是没少看哈。”

“……”

“好嘞,那客人稍候,我这就叫人去清理。”

“不必麻烦了,”身后行来一人,他戴着斗笠,声音清朗,“这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同屋。”

说话人微微掀起斗笠一角,晋舒意眼睛一亮。

晋舒意独自进了一间房间后,才终于明白过来。

想来这颜松年也乔装至此,必是有所发现,不然也不会刻意避开随行众人。

就是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了。

一墙之隔的房内。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了半刻。

最后还是颜松年先斟了茶水推过去。

对面似乎并不打算接,他也没着急,淡淡一笑:“殿下。”

如此,面前的青年忽得呵了一声,指尖勾起茶盏,片刻出声:“陛下还说了什么?”

“漆羽为号。”难得,颜松年没有言简意赅,而是平铺直叙,“殿下在晋家与匪首交易前传漆羽于我,便是邀我相商。”

“既知相商,便应明白,没有价值的东西,没有商谈的必要。”

颜松年点头,不以为杵:“匪首齐雅乃是齐友发之女,几年前京中变乱,乃是因为宜王篡权谋位,当时齐友发为南城守将,接密旨北上,却半路撤退,叫大兴南门大开,后宜王之乱平定,齐友发因临阵脱逃被判流放,流放途中病重而亡。”

“说点本王不知道的。”

颜松年顿了半息:“岭南近年开放了矿洞开采,吸引了不少商人前来,晋家不是第一个。纵观水匪起势起的案例,无一例外便是只抢夺财物,至于抓的人全数丢进水里或是林间不管,晋家少爷是唯一一个被扣下的,他们甚至耐心等待只为了拿到晋家的矿洞开采文书。

“我想,此前种种不过铺垫,疑点所在,便就是这处矿洞。”

行前他便猜到此行险恶,只是直到帝王提及昱王,他方有了其他的猜测。

说着,他看向对方:“便是殿下没有传信相邀,我今日也是要来的。”

淮砚辞这才端起茶盏:“白日眼杂,今夜行动。”

颜松年并不意外,只是他想了想问:“舒意小姐知道殿下的身份吗?”

见对面目光不善,他复又温和笑了笑:“传闻大兴自建立起便设暗门,只辅帝王一人,专事暗处,从不现身于人前。我原本是不信的,直到今日亲见殿下,方知所谓不现于人前,不过是世人误解。”

“哦?”

“殿下的亲卫叫玄枵,舒意小姐方才称呼殿下为星纪……哥哥,”说到这里,颜松年不

禁顿了一下,有些适应不能,稍后才继续,“如果我没有记错,似乎曾有一说,暗门名暗,却行明事,是为夜幕星辰,故其十二卫统领以十二星次为名,称暗门十二宿。”

难得碰到聪明人,男人索性回视:“颜少师。”

他语调自带威严,颜松年敛眉:“卑职在。”

“惜字如金是个好品质,还是保持着好。”

“……是。”

晋舒意思来想去,觉得矿洞之事还是尽早去探查的好,倘若是在此多耽搁,实在不便。

明日一早就得动身。

只是隔壁的人到底是一起来的,不能叫他寻人不见,还是提前知会一声吧。

趁着夜色未深,她起身开门。

这一开门,却见隔壁两人竟是一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