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94)+番外
“孤男寡女,”金绵呵了一声,“你说呢。”
李若芙也笑了:“不过么,这任小姐可是嫁过人的,我倒是很期待以后的事了。”
正说着话,却见陶夫人进来,几个女孩子纷纷起身行礼。
陶夫人一一点过头,这才同陶夏知招了手。
“娘,怎么了?”
“颜松年和那任小姐的事情你可都晓得了?”
“嗯。”
“今日陛下解了昱王殿下的禁足,已经派他率禁军出去寻人,方才我才记起,陶家田庄也在京外,你妹妹也在京外许久了,倘若是被他们寻人时候发现,影响不好。”
陶夏知蹙眉:“她是去庄子上养病,陶家没有做错什么。”
“怕就是怕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你爹与你弟如今都在朝呢,落人话柄不好,”陶母说着,“你那几个姐妹也是能说上话的,可明白了?”
“好,女儿省得了。”
待坐回去,李若芙问:“怎么了?瞧你脸色不好。”
“是妹妹,”陶夏知道,“她原是水花才送出城去调养,没想到前些日子又见了风,此时恐怕是脸上痕迹未消,正闹着不要回来,母亲正忧心呢。”
“啧,这自个儿生了病怎么还不注意着些,大夫没叫她莫要见风么?”李若芙道,“不回来也好,谁知道她好透了没有?你们啊,想开才是。”
金绵却是忽道:“算算日子,她水花这么久,也该过了大半月了,还能见风不好?”
“谁知道呢,”陶夏知有些烦闷,顿了顿才又道,“待我过几日亲自去接她回来吧。”
“要我说,夏知姐姐你就是对她太好了些。”
“这话说得,我
是做姐姐的,我不照顾她,谁来照顾?”
李若芙无聊极了,又寻了个话头:“哎,那任小姐弄得什么话本赛前三的话本,该是要更新了吧,怎么没声音了。”
“那得看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了。”金绵轻飘飘道,“不是说昱王殿下都被派去寻人了么。”
陶夏知手指一顿,最后沉默莞尔。
是夜,京郊山林,星纪扶住人:“主子,你胳膊上的伤怎么又严重了?”
“之前的箭有毒。”
“是上次的埋伏?属下看了他们的箭矢,就是普通的箭,”说到这,星纪顿悟,“主子的意思是,他们是冲着主子来的?”
“有的是。”回答的人言简意赅。
“那……那当时就不该要晋小姐来包扎啊!得立刻刮毒才是!”
“刮过了,”男人随意道,“都准备好了?”
星纪还想说什么,他目光落到了主子攥紧的手上,那里正有鲜红血水沿着手腕蜿蜒滴下。也就是说,主子是由着那晋小姐包扎后又重新刮毒,可过了时辰,岂非是要刮肉才行?难怪今日挡刀会重新震开,血流不止。
见他没回话,男人看过来。
星纪赶紧应声:“玄枵已经回去安排,主子今夜之前赶回禁军军帐即可。”
“嗯。”
说话间,又是一轮剿杀开始。
高地上,有人悄声汇报:“他们如今只余下二人逃窜至此,其中一个就是暗门统领水从简,今夜,他们插翅难飞。”
一道声音沉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还有,做干净点。”
“明白!”
又是两道箭鸣破风而来。
黑暗中,有人应声倒地。
“上!”
鬼魅似的灰影无声落下,往那声响处寻去。
晋舒意猛地惊起,只觉浑身透凉,剧烈跳动的心脏砰砰震得发疼。
“舒意姐姐?!”陶秋临匆匆过来,瞧她面色,“姐姐做噩梦了?”
“我……”是梦,是梦啊,晋舒意咽下恐惧,只觉口干,面前便递来一杯水,陶秋临担忧的眼在昏暗的烛光里透着一丝暖意,叫她找回一点神识,“我没事。”
“以前,襄婆告诉我,如果做了噩梦就拍拍枕头三次再翻面,可以解厄。”陶秋临轻声道。
“襄婆?”
“哦,襄婆是我娘身边的婆婆,小时候带着我的。她脑子里有好多神奇的东西,姐姐不妨试试。”
晋舒意喝完水,神识终于清明,她缓了一口气,刚刚,她梦见水从简中箭死了。
梦里,就是那片他们曾奔逃经过的山林,漫天的箭雨,他倒在地上。
陶秋临静静陪着她,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梦见了什么,可她听见她喊的名字,是水公子的名字,只是,晋舒意不说她自是当作没听见。
而后,陶秋临亲眼见着床上人伸手,当真拍了拍枕头三下,又将它翻了个面。
再抬头,床上人已经虚弱笑了:“你怎么还没睡?”
屋中只点了一盏灯,在稍远的桌案上,案上摆着文房四宝。
晋舒意复道:“你在练字?”
“就是……随便写写。”陶秋临不好意思道。
“你多点盏灯吧,这样伤眼睛的。我睡觉对亮光这些不讲究,你不必拘谨。”
“不拘谨不拘谨,我只是习惯了。”陶秋临说着,又赶紧过去收拾东西,“我也快睡了!”
她动作快已经收拾好,又想起来过来道:“姐姐明日一早起来,在西墙上这样画圈圈,边画边说,梦不祥就画西墙,太阳一出化吉祥。”
她抬手做着示范,示意晋舒意也一起。
晋舒意抬眼,下意识跟着动作:“这样?”
“嗯!”陶秋临笑眯眯瞧她,“襄婆还讲过,这样连说三遍,就算是那噩梦恐有七分真意,这般也可以叫结局死地后生。”
她赤城认真,晋舒意才略微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