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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衣仙子(97)CP

作者: 文炎文 阅读记录

在派出所门外等消息的时候,他想遍了最坏的情况,甚至计划到找迟映鹤帮忙请律师,最怕最怕的是阮钺在里面受苦,其次怕两个人将被迫分离,如果真的陷入那种境地,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把眼泪哭干,然后伤心地死掉。

阮钺很珍惜地摸摸他的脸,说:“我太冲动了,对吗?而且很暴力,很凶残,警察说,这次能逃脱制裁,是因为幸运,捅的位置巧,但其实我就是故意的,是算准的。明明单纯地制服我爸就好,也很容易,但我为了泄愤,用自己的专业伤人,还能免于惩罚,很可怕,很阴险,很嗜血,对吧?”

从小到大,他对暴力并不陌生,甚至自己也常常使用,但拳脚斗殴与持械伤人的性质还是不同,自己确实刺出了那不必要的一刀,从此以后,知道这件事的人,再看向他时,一定会是一种看怪物的眼光。

“没有,”谈意惟却立刻否认,着急地说,“你不能……不能听警察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说那些话……只是工作需要不能当真的。别人都没有资格讲你,只有……只有我有资格。不要听他们说,听我说就好。”

闻言,阮钺又陷入了沉默,即使是谈意惟,也曾经被他关起来过一个月不是吗?有过那样的经历,怎么还能这样无条件地信任他,爱慕他呢?

谈意惟见阮钺不说话了,就蠢蠢欲动地重新贴附过来,亲亲他的脸,亲亲他高而且硬的鼻梁。

阮钺任怀里的人亲吻,讨好,到谈意惟开始尝试着拉他衣领的时候,忽然收紧手臂,把人抱紧了,开始夺回主动权。

他从来不关心阮嵩的死活,但真到了这一天,亲手推翻一直以来悬在头顶上的铁的秩序,在父亲的血肉之躯上留下可怖的孔洞,所造成的心灵的余震比想像中严重一些,他和谈意惟在酒店住了三天,像吸人精气的妖怪一样从谈意惟身上索取了很多生的渴望。

他想,也许自己并不是那种百分百“冷酷无情”的人,但谈意惟能体认和理解他的脆弱之处,并且把同样脆弱的自我交由他摆布。如果有一天,他自己也厌弃了自己,谈意惟一定会稳稳地承托住他,用漂亮的肩胛骨,与无数个温柔小心的吻,撑起他的魂魄,在一小片温热柔软的被窝里,给他一个妥帖的安放之地。

谈意惟很有能量,有很大很大的能量,他需要谈意惟,在未成年的,与成年后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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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半天抱歉抱歉,,昨天晚上头太晕了写完之后来不及修,睡觉也噩梦连连(⋟﹏⋞),以后尽量早上起来写——

第67章 没日没夜

小城的清晨并不宁静,酒店附近有一家菜市场,从六点多开始,就有间或掺杂着鸟鸣的嘈杂声,从窗外浮动着的雾气中飘来。

谈意惟醒来,第一秒就发现阮钺在看他,半开半阖的眼睛,却是非常专心的一个注视。

他不好意思,往被子里缩了缩,四肢一动,又是乳酸堆积的神经痛,还有从内脏深处升上来的麻麻的酸,阮钺的目光随着他身体的滑动下移,像单反相机的人脸捕捉,灵敏而精准地自动追焦,把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刻印在画面最中央。

谈意惟在被子下面伸手拉拉他,问:“你感觉好吗?”

心情,身体,感觉好吗?有没有比三天前更快乐一点呢?

“嗯,很好。”阮钺答他,反过来握住他的手。

此时此刻,他的情绪记忆,已经全部被三日之内不分昼夜的温情、激情替代,派出所里那种潮湿的,充满灰尘的空气、因为被严厉审视而处于应激状态的精神,都在绵绵不绝的爱的感受中被稀释,直到彻底消散。

谈意惟感受到了,阮钺的生命力已经从低迷,到暴涨,再到趋于稳定,他凑上前去,用软乎乎的脸颊蹭了蹭男朋友裸露的肩头,抑制不住欢欣地讲:“那我们就,回家吧,回我们的家。”

在回江滨之前,阮钺又回去见了一次赵碧琴。

目前,阮嵩因伤需要卧床,在卧室躺着没出来,阮钺也不进屋去看,就在客厅和赵碧琴讲了两句话。

赵碧琴告诉阮钺,现在阮嵩已经不动手了,虽然态度也就那样,但好歹行为上有所收敛,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阮钺没问阮嵩的情况,却问赵碧琴,事情到了这一步,有没有想过要离婚。

小时候,他没有能力做出忤逆父权的行动,到了现在,虽然也并不能完全救赵碧琴于水火之中,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起码也能帮她谋划几步,出出主意。

这不是出于“孝”的义务,而是出于人对人最基本的同情。也许是和谈意惟在一起之后,他一向坚硬的心肠已经变得柔软许多,这几天又被注入了成倍的生的活力,看万事万物的眼光也都变得平和而温柔起来。

听闻此言,赵碧琴的脸却灰了。

离婚,是她一直都很害怕,甚至很恐惧会想到的一个念头。自得病以来,阮嵩忽然决定不再遮掩的性取向,对她的尊严来说是一个极其无耻的挑战,但在真正要决定人生大事时,尊严又该被放在第几位去考虑呢?

她茫然地沉默了一会儿,听到阮钺开口对她讲:“你自己决定,决定要离,再找我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赵碧琴想,协议离婚,肯定不成,如果上诉,流程得拖多久?自己没到退休年龄,每天上班,有工作单位束缚, 阮嵩可以轻而易举找到自己,用各种方式让人屈服,甚至可能累及年迈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