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土靠换装封神(113)
几个人在一起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郁声生闷气,不说话。
越走到深处,红雨渐渐停下来了。
看不清的情况下。
前路似乎并不存在。
乔荧欲言又止,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闷着脑袋,继续往前走。
芙礼是最先崩溃的。
像她这样的人,哪怕是崩溃,也不敢显露出来,她一边走路,一边流泪。啜泣声和断气声,远大于喉咙里发出的哭泣。
芙礼无声地哭了一会,就坐在地上,愣愣地说:“……我走不动了。”
郁声并不擅长鼓舞别人。
还好,队伍里有乔荧。
乔荧孜孜不倦地散发着光芒,她在黑暗里宽慰着芙礼。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你在哪?”
“我来扶着你,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诶,你身上怎么湿湿的,刚才沾了什么东西吗?”
芙礼上下嘴唇隔了很久,才勉强碰了一下,口齿不清,奄奄一息地说:“……是□□。”
乔荧:“啊?”
芙礼又碰了一下,语言变清晰了许多。
“是汗液。”
“哦哦哦!”乔荧在黑暗里搂着过于瘦弱的女孩,开朗地说,“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我搂着你走!咱们女孩子,都是香香的!”
这是一些没有必要的交谈。
郁声说。
“我们应该更快些。”
乔荧立刻立正回应:“好的!芙礼,抓紧我,我们出发!!”
郁声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
情绪堆积起来。
郁声有些焦躁。
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对两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情绪——更准确点来说,现在郁声的厌恶阙值,已经降到了某个冰点。
一阵风吹过,一点雨落下,都能激起她的情绪。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件事远比其他的一切,更令人感到不安。
郁声没有开口,吸气,往前,走到更深处。
这里并不可怕,没有红雨,没有怪物。
这里什么都没有。
虚无,死寂。
视觉被剥离许久后,在某一瞬间,郁声分不清自己在梦境还是现实。
……
“嗨!”乔荧打破沉寂与孤独,主动跳出来来活跃气氛,“你们知道那个风行吗,我每次都不敢靠近她,但有一次,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问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郁声没有回复。
芙礼难得的,善解人意地回复:“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这有什么的,”乔荧故意把语调扬了扬:“当然是告诉她了呗!我只是没想到,她长了一张恨不得全天下死的脸,没想到,竟然会在私底下思考这些问题。话说,风行有找过你们吗?”
芙礼摇头。
“没有。”
意料之中。
当然,不只是风行,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和芙礼说话。哪怕是同在一辆车上,大家也会毫无意识地忽略她。
乔荧费尽心思活跃气氛。
只是,通常乔荧说十几句话,才会得到一句回话。
天都要被料死了。
乔荧闭上了嘴。
比孤独更可怕的,是安静。
安静带来未知。
未知提供想象力。
人类死在想象力中。
郁声没有找到“光”。
她走了很久,现在方向感全面失控,她们彻底迷失在这个地方。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思索的问题。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略微动脑,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想到这个问题。
在最安静的时候,郁声毫无铺垫地开口。
“只有光才能走出去,血液可以带来光。”郁声说,“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血液,就能够走出去。”
大家都经历过那场红雨。
乔荧有些犹豫地质疑:“血液带来的光亮只有一点点……要想照亮这片区域,我们会直接流血流干净吧?”
“……”
权衡利弊的前提是有筹码。
郁声拿起刀,声音压抑着,很沉。她几乎是用气声说的,话语模糊:“”
“都怪你!”芙礼开始指责郁声,委屈又愤怒:“你把我们带上了死路!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走到这种境地!”
乔荧试图拉着芙礼:“等等够了——”
没用。
没人拉得住一个情绪崩溃的人。
芙礼窒息般地大口呼吸着气息,她用指尖扣着头皮,把头发扯开,嗓子里反复发出低而细的气声:“我们会死的,我们会死的……我们会死的!”
“已经没有回去的可能性了!无论怎么样都是死!!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应该在伊甸园呆上一辈子!!”
情绪的宣泄。
当情绪难以承受的时候,就会通过某些锐利的方式爆发。
放在平常,也许有人会安慰她。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多余的能量。
……
郁声向面板借了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化了一条痕迹。
大概是割到动脉了。
郁声的血一直往下流,流速很快。
微光贴着郁声的手臂闪烁。
郁声安心下来。
在这个空间里,终端完全失效,她们摸不到墙壁,看不见前方的路,这样鲜活的感受,反而更让人觉得“真实”。
因为流血而造成的疼痛,是一种活着的,健康的感受。
乔荧惊呼了几声:“怎么流这么多血,快止血啊……哎!算了!好吧,你的刀借我用一下。”
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在自己的手上划痕:“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应该再怎么样都不会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