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泊(83)CP+番外
是的……他终于自由了,可以摆脱和陈泊秋有关的一切污点和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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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宗停和陈泊秋结婚的时候,登记处发了两本红色的伴侣证,还有一对附赠的小银戒。陆宗停随手把他的那份扔了,陈泊秋就蹲下去捡。
陆宗停问陈泊秋为什么要捡垃圾,陈泊秋解释说他看到证上写了,解除伴侣关系的时候需要原样归还。
陆宗停似笑非笑地说,我真的要跟你解除关系,谁拦得住?
陈泊秋知道陆宗停说的是事实,但还是有些担心之后会因为这些条框规则的事情对陆宗停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就依然把东西都仔细妥帖地收好,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这几天才拿出来,打算跟协议书一起拜托邢越帮忙转交。
以后的陆宗停会轻松快乐很多,不会再因为有他这样的“伴侣”而耻辱心烦。他会笑得比以前更多,走路的步伐也会轻松,可能还会哼一些他听不太懂的小曲儿,双手插兜从三栖车上下来,悠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民众会给他送漂亮的花束,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食,他会露出真心诚意毫无负担的笑,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真想……在那时候再见一见他。可那样的他,偏偏跟陈泊秋的存在是矛盾的。
好像起风了,被花瓶砸中的后脑抽痛起来,眼前昏黑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晕眩发冷,微微将身体蜷缩起来,在剧烈的耳鸣声中隐约听到邢越在叫他,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问邢越:“小越,你之后,想去哪?”
邢越原本在叫陈泊秋回去,结果陈泊秋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个。不过陈泊秋近来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他也习惯了,就耐心地问:“博士,您指什么呀?”
陈泊秋说:“你想跟着......哪位博士?我、申请......”
陈泊秋的声音很轻,很多音节也发不完全,但邢越还是七拼八凑地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睁大眼睛,眼泪一下就蓄了起来:“博士,您要赶我走吗?”
“没......”陈泊秋吃力地解释,“我......耽误你。”
“怎么会!您是很优秀的人,教了我很多,对我也很好,怎么就耽误我了?”邢越眼泪汪汪的,“或许是我该问博士,您想去哪?您......不打算回来了吗?”
陈泊秋没有回答,他没办法回答。
去要有终点,回要有归宿,他什么也没有。这么多年以来,他好像都在容不下他的地方徘徊飘零,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应该在哪里死去。
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平安符,苍白发灰的指腹被粗糙的布料蹭得泛起红痕,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邢越看到他手里的平安符,更加想哭,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了,便就只是静静坐在他身边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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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分队的行进并不算十分顺利,随着他们的缓慢深入,遇到的地势越来越险峻,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其实严苛的地形条件对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并不是最大的威胁,最难以应对的还是愈发频繁的天灾,一会是滚石风暴,一会是陨石雨,在躲避灾害侵袭时就很难同时顾及地形地势方面的安全性,人头报着报着就逐渐减员。
在一道裂谷附近,刚刚从一场滚石风暴中逃离出来的小分队遇到头飞蛾群进攻,之后陆宗停跟许慎通讯,确认距离畸形种藏匿的关键地段还有一定距离之后,决定撤回基地休整。
他总觉得蛾群喷射的绵针有些蹊跷之处,于是吩咐手下带回了不少绵针,安排温艽艽做进一步研究,他和沈栋许慎又做了沙盘推演到满眼血丝喉咙肿痛,才终于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我说你们两个,血呼啦咋的,还不去处理一下吗?”许慎看着两个从前线回来的人灰头土脸血迹斑斑的狼狈模样,忍不住问。
“都是皮肉伤。”沈栋简单搪塞过去。
“绵针尚未定性之前,不能再行进了,”陆宗停抽空了一盒烟,嗓子哑得不行,脸色也差,但精神很好,“敌暗我明,又天灾频发,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你们还是只遇到了蛾群的进攻?骨木蜥有冒过头吗?”许慎问。
沈栋抿了口浓茶,用河水冷泡的茶叶味道是难言的怪异,此时他也品不出来,咽了下去就回答许慎:“没有,估计之前跟上校交手那次,他也元气大伤,否则照理说,我们光明正大带着秀秀,他不可能坐得住。”
陆宗停勾了勾唇角冷笑:“我现在对他没什么兴趣,他在他们那个组织里,八成不是什么首脑人物。”
“嗯?”许慎挑眉,“何以见得?”
“这个人脑子里除了他妹妹,就是一套被洗脑过的畸形种万岁的空白说辞,没几滴墨水,而且每次行动都莽撞可笑,”陆宗停往杯子里倒茶,沉声道,“第一次就不用说了,差点让我们逮着。第二次,应该是领了上头的命行事,但还是把重心放在了秀秀身上,导致对我们的基地久攻不下。”
他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了口茶,继续说:“但第二次行动,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的基地。”
沈栋会意:“上校的意思是,那些绵针?”
“绵针怎么了,不是没什么杀伤力吗?”许慎对战场上的事情不是完全了解。
“没杀伤力才古怪,”陆宗停道,“绵针刺进身体里,确实不痛不痒,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后遗症。但我们之前推断过,这应该是一种武器,在它们后面这几次进攻中,这玩意儿一直在改进——在穿透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