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教授今天又破防了(132)
裴安转过头看她,眼神复杂,那双汪着水的桃花眼似是干涸了,江缱心中一窒,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她靠着椅背,闭上眼轻声道:“慢慢来,安安,反正我们时间多得很。”
这天夜晚,江缱煮了碗热粥端给裴安,坐在她身旁。
裴安低头慢慢地喝,神情怔怔,似乎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江缱凝视着她憔悴的脸庞,一直看着,裴安也没有半点反应。
等裴安放下碗,江缱轻轻扶起她的脸,微微低头。
然而,裴安却在江缱靠近时一怔,轻轻侧过头,避开了她的吻。
江缱愣了一下,她没有勉强,只是轻轻地收回手,掩饰住眼中的一丝失落:“困了吗?洗澡睡吧。”
她到卫生间去,放好了热水,叫裴安进来,手挡在花洒前,淅淅沥沥的水声似乎勾起了裴安心底的某些恐惧,不住后退,一下子被卫生间的门框绊倒。
江缱忙去扶起她,花洒的水淋在她的衬衣上,透出一整片紧实的小腹。
“怎么了?”她轻声问。
裴安不住摇头,眼尾带着强忍的一抹红,她伸手推开江缱,想要退得更远,却脚步虚浮,靠在门框上,死死捏着手边的毛巾,指尖发白。
“安安?”江缱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试图靠近。
裴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下,眼中渐渐失去了焦距。那不是眼前的花洒,也不是江缱,而是某种深埋记忆中的黑暗逼近。
那是黏腻的水流,一次又一次覆盖着她的口鼻。起初是冰凉的触感,再后来,每次水灌入喉咙,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那间狭窄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滴水声缓慢敲击着地面。水盆被填满,又泼空,刺骨的水在空中砸下,混合着她撕裂的咳嗽声和濒死的喘息。
耳边总是有模糊不清的冷笑声,有人粗暴地按着她的后脑,将她再一次推进那冰冷的水中。
每当她试图抬头吸气,便会感受到一只无情的手再度将她压下去,窒息的感觉如同深海的重量压住胸口,肺部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几乎停止挣扎。
“你只要招了就能结束。”那声音淡漠得像是在谈天气,可每一次她选择沉默,迎来的便是更漫长的折磨。
她分不清那是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唯一的记忆,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窒息感,以及最后被松开的瞬间,她像被丢弃的破布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涌入肺部的空气像刀刃一样割着她的喉咙。有人冷笑着踢了她一脚,讽刺地说:“还挺硬气,再来。”
卫生间里,花洒的水声似乎成了这一切的延续。
“不……别碰我。”裴安摇着头,像是在竭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恐惧。她的眼尾渐渐泛红,眼眶湿润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
江缱迟疑了一下,终于停在她一步之外,像是怕过多的靠近会让裴安崩溃。花洒的水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安安?”江缱喊她的声音轻极了,但这一声像是被隔在玻璃后,根本传不进她的耳朵。
江缱愣了一瞬,看着她的肩膀剧烈起伏,终于明白了什么。她缓缓把花洒移到一旁,关上水,整个卫生间安静下来,只剩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江缱没有立刻靠近,而是蹲下身,轻声说道:“我不问。你不用说。我会一直在。”
裴安终于睁开眼,那里面的恐惧还没散尽,但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哑声说道:“江缱,我是撑不住才活下来的,不是坚强,是懦弱。”
江缱看着她,说道:“撑住才是最不容易的事。裴安,你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
裴安的身体渐渐松了些,缓缓滑坐到地上,整个人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声音低哑:“他们……用水、用电、用催热剂,一次又一次……我差点就没能醒过来。”
江缱的瞳孔微缩,缓缓跪下来,尽量不带侵略性地伸出手,轻轻覆在裴安的手背上:“安安,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裴安没有挣开,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却听得人心里发酸:“没事了?我只是个警察,只要还活着,这些事情不会结束的。”
江缱没有反驳,只是慢慢地握紧了裴安的手,声音低而坚定:“我带你走,我们逃,逃到天涯海角。”
裴安抬起头,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安安,”江缱用平生最最轻柔的声音说道,“我们不用水,你过来一下,可以吗?”
裴安犹豫了一下,抬头望向江缱,眼中的情绪像层层叠叠的云雾,难以捉摸。她没有立刻回答,身体还绷得很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拒绝。
江缱没有催促,依旧半跪在地上,“不着急,等你准备好。我就在这里。”
裴安低下头,指尖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点头。
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好……你别让我一个人。”
“我帮你脱外套,好吗?”江缱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受惊的小动物。
裴安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着,垂下了眼。
江缱便轻轻靠近,动作放得极慢,将裴安的外套从肩膀上滑下,随后再小心地褪去她的长裤,手指避开直接触碰到肌肤,只留下贴身的衣物。
她始终没有注视裴安的眼睛,目光淡然而克制。
“我们不用水,那就干洗吧,好不好?”
裴安有些愣住,抬头看着江缱,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