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仇家儿子白月光,我完蛋了(35)
月明当空,入夜已经有些时间了。
清冷的院落中,除了那棵高大的樱树,再无任何灯光。
江临就着月色独坐在院中,手中随意捏着一个长颈酒壶。他身上的皎白衣衫一尘不染,仿若融入月光之中。
他轻轻晃动手腕,酒壶颈口扎着的两撮翎子随之轻轻摆动。
酒味苦涩,不如曾经。
他还记得当年姑娘手中的沉香醉,泛着甜意,如今再也尝不到了。
另一只手中,小巧的木雕被攥紧,江临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感受着掌中传来的痛感,抬眼看向天空。
今夜月色真美。
美得令人心痛。
第30章 皇廷司
不知是撞到别人私会太过尴尬,还是听说自家哥哥可以回府太过兴奋,这一夜,瑶瑛睡得当真是累。
一个接一个的梦魇,仿佛前世今生都在她脑中重新演过了一遭。
她梦到从前与二哥骑马射箭,渝珩在她旁边打趣她假小子 。
梦中渝珩的眼神带着怜惜,他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却又如同近在耳边,他说,瑶儿,要对自己好一些,莫要逞强,莫要委屈自己。
她梦到年轻时的母妃,她摇着团扇笑着看她玩乐。
她摇摇摆摆冲到母妃怀中,母妃轻轻护住她,亲吻她的额头,眼角不经意间透出哀伤,她说:我的瑶儿,我们母子要好好活着,百年之后,我才能与你父亲交代。
她梦到与岑华偷偷躲过守卫出宫玩耍,夜晚回宫后,灯火通明的承仁宫。那时父皇只会责备岑华,不舍得对瑶瑛打骂一句。
多年后,岑华还在身边,可最爱自己的父皇,却用一杯毒酒将父女亲情划出了天堑。
她梦到她追在云开身后,少年拥住她,将发簪戴在她的发髻中。
云开眼中满含柔情却透着不舍,而后,他放开了牵着她的手,与她渐行渐远。
她梦到江临站在月下,回头冷淡地看着她。
她想对着他笑,却听到江临从远处飘来的声音,冰冷如同寒霜,他漠然地说,公主殿下,我的心仪之人不是你,还请莫要纠缠了……
为何,一世又一世,这么累……
窗外天已大亮,青黛听到瑶瑛的叹息声,端着脸盆进入屋内。
却发现,瑶瑛并未醒,只是眼角滑过几丝泪滴。
她轻步走到瑶瑛床边,摇了摇她的胳膊。
“主子……醒醒吧……”
瑶瑛沉浸在梦魇中,她看到远方有一瞬光亮,想要牵引她,她费力挣脱了束缚,进到那片光亮里,她听到了青黛的声音。
她在唤她,仿若隔世。
瑶瑛伸出手,抓住漩涡中的那缕光,睁开双眼。
“主子,您又做噩梦了……”
“是啊,我又做噩梦了……”
她轻拭眼角,问青黛:“苍雪那边可有消息?”
青黛摇了摇头。
许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瑶瑛总觉眼皮直跳,心中并不踏实。
为防变故,还是直接去皇廷司等着稳妥。
皇廷司是专为皇室宗亲设置的司法刑堂,独立于刑部与大理寺之外,可设牢狱。
相比起普通监牢,皇廷司中的条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瑶瑛第一次踏足这里,前面天字号牢房中就扣押着渝珩。她左右看了一圈,虽是桌椅床榻俱全,却四周无窗,阴暗潮湿的很。
“二哥。”
渝珩闭目坐在床边,听到瑶瑛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狱卒将门上锁链打开,“两位殿下稍候片刻……”
“皇廷司办事效率真是让人开眼,还不赶紧!”看着司内上下磨磨蹭蹭的样子,瑶瑛气不打一处来。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办……”
瑶瑛打量了一下渝珩,除了头发微乱,脸颊略微消瘦外,其他并无异样。
“这里的人闲散惯了,犯不上生气。”
渝珩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
“不过是在这里待了些时日罢了,没有罪过自然也不会受苦。”
见瑶瑛小脸儿皱成一团,渝珩上手捏了捏,“倒是你,在外跑来跑去,才是辛苦。”
“二哥,齐妃死了,你觉得她真会是布局之人吗?”
“齐妃的事苍雪已经禀告过了,她一贯气量大度,此番确是出人意料。”
渝珩从未将齐妃的十皇子渝函看在眼里,那小子软弱有余,实在难当大任。
反而自己将精力全都用在了渝荃身上……
齐妃这步棋,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听说此事后也曾暗中查过渝函,仍是柔弱模样,只会在齐妃灵前痛哭,连为母申辩都不敢去做。
“对了,还有一事,你听说过玄影组织吗?”
瑶瑛不再纠结齐妃,反倒想起了陈渠之死。
渝珩眼神瞬间一凛,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靠近瑶瑛,低声道:
“此处人多眼杂,出去再说。”
瑶瑛点头,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王爷,一切妥当,您可移驾王府了。”皇廷司掌司亲自来请,低头哈腰,十分恭敬。
瑶瑛拿眼瞧了瞧这人,一脸谄媚之像,不是正气之人。
皇城之中,这种人她见多了,虽不喜,却也没表现的很明显。
渝珩披上大氅,带着瑶瑛向外走去。
“你自是看不惯这人”,走出皇廷司后,渝珩轻声道:“不过,他虽是小小掌司,但他姓崔。”
怪不得,瑶瑛腹诽,什么阿猫阿狗,仗着姓崔,也能高人一等了。
渝珩看了看瑶瑛表情,低头笑了笑。
皇廷司外,淮王府的马车已经在等,见他们出来,渝珩的贴身侍卫沐清疾步走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