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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不高兴(60)

作者: 一只小甜筒 阅读记录

“不行吗?那也可以换一个。”

“怎么可能?就没有我不会弹的。”程星果大放厥词。

“这么厉害,不愧是你。”

江肆从前对古典音乐是没有兴趣的,不学西洋乐器的话也鲜有机会去接触。

一开始去听只是为了和程星果能有多些话题,但听着听着慢慢也被吸引,能够体会为何古典音乐能够经久不衰了。

肖邦的《练习曲Op.10 No.12》俗称《革命》,是肖邦于华沙革命失败后在极度愤慨的心情下创作的,曲子如同“革命”一词般充斥着波兰人民泣血的呐喊还有不屈的抗争。

技术难度没什么好说的, 业余想要完整弹下来不是件容易事也就谈不上情感的表达了。

而她不一样,她虽然不能照着谱子弹出来,但情感表达请肖邦大师放心, 妥妥的没问题。

程星果在深吸一口时大致回忆了一下音符, 只能记起个七七八八,不过只要弹过肖练就没有人不会《革命》, 而且还能随时随地能化身肖·星果·邦现场作曲。

随着激昂的琴声响起, 一袭红衣的古典美人坐在钢琴前, 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高速移动奏出了澎湃的乐章,《革命》被演绎出了武侠小说里绝世高手巅峰对决一触即发的味道。

江肆完完全全被吸引住了, 在一旁怔怔地看得移不开眼。

一曲毕,磕磕绊绊弹下来的程星果转过身不太好意思地说:“果然不太行哈哈哈哈哈哈哈,瞎编了一大堆,你凑合着听听吧。”

“真的太厉害了。”江肆情不自禁鼓起了掌,这哪里是凑合的程度,她和音乐相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

这不是江肆第一次看她弹琴,之前的钢琴大赛,交响乐团的演出,还有晚会上的独奏......

她就像是会魔法一般,音乐在她的指尖鲜活到仿佛能看见旋律的具象化。

程星果觉得过了过了,笑着摇头否认说:“拒绝捧杀,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年头随便抓十个人里能有六个人都会弹钢琴,她还是全凭感觉瞎弹,只能糊弄糊弄外行,可禁不住这般的夸赞。

结果摇头的幅度太大,两串步摇好巧不巧卡在了头发里。

“先别动。”

江肆忽然唤了声。

程星果愣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江肆让她别动也就乖乖没动了。

“步摇卡在了头发里了,你先别动,我弄一下。”江肆伸出手小心翼翼帮她整理起了步摇。

江肆长得高,程星果坐下后为了和他说话就只能奋力扬起脑袋。

于是在江肆的视角下她就像只伸长了脖子等待喂食的小鸟,可爱极了。

见江肆忽然翘起了嘴角,程星果歪起脑袋有些诧异地问:“怎么突然笑了?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江肆矢口否认道。

“真的?”程星果狐疑地再次发问,准备等下用钢琴当镜子看看。

什么都没有哪能笑这么开心。

“真的,骗你干什么。”江肆盈着笑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OK,弄好了。”

“谢谢,这玩意儿是真不方便啊。”

程星果想起经典古装剧里各个妃子娘娘头上的步摇,哪怕是做大幅度动作也都只是轻微摇晃,她随便一动都能跟甩帘似的。

这要是穿越回去,可不得每天挨戒尺。

“听你这么一弹,弄得我也想学钢琴了。”江肆把手放在琴键上,随意按下了几个键说。

程星果化身钢琴培训机构的金牌销售,如同面对琴童家长般,开始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了起来:“这有什么难的?这不比你每天整那堆图纸简单多了?练个一周弹个《梦中的婚礼》绰绰有余。”

说完又正回身子,来了段理查德·克莱德曼征服所有商场与咖啡厅的《梦中的婚礼》。

“再比如这个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两周搞定!”

“还有这个《卡农》,原版是D调,给你换个C调还要不了两周呢。”

“咱们再来个《加勒比海盗》,这个稍微难点,但也难不了多少。”

“肖邦得《革命》两周可能不太行,但夜曲啥的随便弹。”

程星果作为钢琴老师各方面都差点火候,水平不行,耐心也不行,但作为课程推销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振奋人心的话术,这慷慨激昂的琴声,试问哪个对钢琴有兴趣的人能不忍住报名后顺带买下一台琴行含泪赚你一半的钢琴。

可惜江肆太清醒了,不假思索当即就指出了矛盾之处:“这要是两周内都能学会,我这种人才能被埋没到今天?”

“这可说不准,你现在试试呗,先弹个简单的找找感觉。”实践才能出真知,程星果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笑眯眯说:“来来来,程老师教你。”

江肆欣然听从指挥坐下,程星果见他袖子太长,还帮着往上卷了卷打了个结这才开始授课。

“你看哈,这个位置就是中央C,也就是do......”

程老师聚精会神授课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侧门处有个身影已经站了很久了。

其实程星果弹《革命》的时候林泽熙就已经在门口了,还未见其人只听到琴声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是程星果。

不高兴兔子的琴声太好分辨了,没有人能把《革命》弹成那个样子。

瞎糊弄和动真格一半一半,完全是她的风格。

当稍稍移动视线,见到坐在钢琴前的那个熟悉身影之时,林泽熙猛然愣住了。

该如何去形容那一瞬的惊鸿呢。

时间在此刻的流速变得缓慢,似乎都能听到“滴答滴答”的脚步,如激流般的琴声也归为静谧,而映入眼帘的颜色也只剩下一抹红和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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