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在余戈的陪同下,徐依童终于在洗手间把脸上的残装弄干净,眼睛还有点肿,她又用凉水扑了两下。推门出去时,余戈靠在过道等着。
听到声响,余戈偏头,朝徐依童伸出手。
他手指冰冰的,她抿唇,反握住他的手,真心实意地恭喜道:“小鱼,我真替你开心,这个冠军你特别特别值得。”
说着,眼眶又酸了,徐依童眨眨眼。
今晚遇到他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在哭,余戈却只伸手替她抹去了眼泪。
...
...
在徐依童的要求下,余戈又带着她回到场馆的主舞台上,从左到右地走了一遍。经过他刚刚比赛的一排电脑,徐依童像个观光的游客,举着手机到处拍。余戈耐心地陪她拍了很多张照片。
到后面,余戈也把手机拿出来。
不过他的相册只纪录徐依童。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喊了声:“Fish,快来拍大合照了!”
徐依童连忙收起手机,“你先去吧。”
见她站着不动,余戈问:“你不跟我一起?”
“我也去?”徐依童有些犹豫:“我又不是你们的工作人员。”
余戈牵起她的手,低声说了句:“是我家属就可以了。”
半身高的奖杯被放在最前面,徐依童和余戈站在人群的正中间,旁边是阿文,Roy、余诺...还有很多陌生的脸孔。在正前方的摄影大哥举起相机,高喊准备时,欢笑的人群静了一下。
余戈垂头,将自己的奖牌摘下,戴到了徐依童脖子上。
快门一闪,定格住他和她荣光共享的瞬间。
*
回国是两天后的事情,下了飞机才知道来接机的粉丝有多少。场面一时间堪称火爆。
徐依童看他们被团团围住,步履维艰,只能提前回了家。她打开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服,想着等余戈回来应该会帮她重新整理,便作罢了。
虽然有阿姨定期过来打扫,但家里有一段时间没人住,徐依童总觉得有点味道。于是把家里的所有窗户都打开通风。
站在窗边,把手伸出去,徐依童笑了下。
上海又下雨了。
路过客厅时,行李箱还摊着,徐依童从夹层里取出一沓照片。
这都是在韩国拍的。
她迅速过了一眼,把最有纪念意义的照片挑出来,把它们挂到的毛毡板上。
弄好后又仰头欣赏了一会儿,总觉得不够满意。徐依童左看右看,取下那张她和余戈在釜山体育场的合照,决定把它放在正中间。就在她折腾毛毡板时,挂在左下角的一张照片松动,飘到了地板上。
徐依童瞥了眼。
这是去年圣诞节余戈在店里看书时她给他抓拍的那张照片。
上次在车里给余戈看完之后,她就忘了拿。
是后来余戈挂上去的?
徐依童一边疑惑着,俯身捡起来,突然就顿住了身形。
照片背后有几行字,是余戈的笔迹。他写下了他能记住的,那本书上和她有关的几句零散的话。徐依童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直到有阵凉风吹起窗帘,带进潮湿的雨味。她回过神。
——门铃响了。
...
...
余戈一回来就被徐依童抱住。
把手边的行李放下,他问怎么了,她就摇摇头,也不说话。
“你怎么才回来。”她抱怨。
余戈轻拍着她的背,“今天人有点多。”他本来可以早回来五分钟,奈何在水果店时被年轻老板拉住,听他怒喊了几声OG牛逼。合影签名又花了点时间。
在玄关抱了很久,徐依童充好电了,余戈不得不先去洗个澡。
出来时,客厅的电视机里正放着动物世界的纪录片,徐依童盘腿坐在沙发上,吃他刚刚顺路买回来的水果。
头发还滴着水,余戈坐到徐依童身边。
徐依童看他一眼:“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因为想出来跟她待在一起,他懒得这个浪费时间了。但余戈并不想在徐依童面前表现得过度粘人,随口解释了句“用毛巾擦过了。”然后岔开话题:“饿了么,我带你出去吃饭?”
“今天这么累,等会点个外卖呗。”徐依童突然想起来,“你们还有庆功宴吗?”
余戈:“没了。”韩国那一顿已经够了。他现在只想远离人群,跟她单独呆几天。白天黑夜,只要就他们两个人,怎样都可以。
他们这段时间都挺累的,沙发很软,徐依童把毛毯裹在两人身上,让他睡一会儿。余戈听话地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睁开了。徐依童看电视里的两个长颈鹿打架,他盯着她后耳垂看。余戈把徐依童转过来,跟他正对着。
鼻尖挨着蹭了两下,余戈微扬着下巴,主动贴上她的唇。多余的话不必说,徐依童也说不出来了。
余戈是在床上床下都不多话的类型,今晚却例外。
徐依童不是每句都能有力气回应,但听到余戈说后天带她去看房时,徐依童一下清醒不少,“你要买房啦?”
“嗯。”
“婚房哦?”
“看你喜不喜欢。”
“让我挑?”徐依童笑了声,故意吓他,“我下手没轻没重的,很会花钱噢。”
余戈跟她大概说了个数,是他目前能随时拿出来的流动资产。这个价格里,她可以随便挑。
徐依童短促地‘啊’了声,关注点立马偏移,“陈逾征以后也能赚这么多吗?”那她不得被徐明义训死。
余戈顿了一顿,跟她商量:“现在暂时别提他?”
...
...
这个晚上他们断断续续聊了很多,窗外的雨下了又停,一直到晨曦微亮,余戈抱着徐依童去书房看朝阳。